天佑三年三月二十九。
紫炎疾风小将军花翥下令:逮捕紫炎娼.妇,令其从良。
不过十个字的命令一出,便在十日内震惊整个北地。传入天靖城后,更令满朝哗然。
之后更是生了双翼,飞去靖国。
靖国不过二十三岁的年轻宰相文修语听闻此事后夸赞这位疾风将军敢为人所不能为。听说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子,更是不吝赞扬。
可当他听闻那女子名中有“花”字,黯然神伤。
小厮文宝问起,他只道不过记起了一位旧友,那位旧友的名中也有一个“花”字。他欲为这位旧友缔造太平盛世,保其一生无忧。而今却连那位旧友的影踪都寻觅不到。
“只恨少年无为,只恨阉人之子拥兵百万,靖国国力衰微,修语无力杀入永安寻其身影。”
长叹,文修语走入月色如水的夜。靖国多水、多雨,四月便暖和怡人。
海棠花开得最是艳丽,红吞了绿。
书房中是堆积如山的奏章。
刚入四月,皇帝费洺便给了他协助批阅奏章的权利,若觉不妥,他可用毛笔沾朱砂将其勾出,再由亲信太监递交皇帝。
——陛下不可!此人的权势已快威逼皇权!陛下还是早些铲除为妙!
百官皆道。
费洺却摸着将军肚哈哈大笑自己是武人出身,不懂朝政。不懂,便要学会用人。幸而他遇见文修语,有人帮他这只会打仗的莽夫出谋划策。
“不然,老子如何算得过对面那黄口小儿厉风北!”
文修语枯坐月下,忆起那日堂上纷争,顺手扯了一朵海棠。
海棠少有香味,却依旧能引来蜂飞蝶舞。
而今,费洺继续扩大他的相权。
他便成众人的靶心。
他虽也能利用才智在朝政中布下羽翼,广结人脉,可人的欲.念了无止境,朝臣都渴望代表官员最高权力的相权。
能力上比不过,便诽谤。
不少人私下道,文修语年过弱冠却从未碰过任何女子,不是不行,便是喜欢男人。
又见费洺对文修语深信不疑,见他时常深夜急急火火入宫议事,便道文修语定与费洺不清不白,甚指使有才无德的文人墨客编写前朝皇帝与宰相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来侮辱他清白。
皆道:文修语以谦谦君子貌引诱天子,私底下不过是个腰软的象姑。
“爷。您找个女人此等恶言便不攻自破。”小厮文宝一边帮文修语泡茶,一边道。
“清者自清。”
“爷,世人的口是墨,任你是谭井水也能被染黑了。况且媒婆都将门槛踩破了,怎的,皇京中的女人您竟是一个都看不上?”
“心有所属。”
“爷,听小人一句劝,只要不将那些女人娶进门,就算遇见您那位所属,您也是良配。”
文修语手中的纸扇往文宝头上轻轻一敲:“胡言乱语。”
文宝的手悬了悬,又道:“爷,太子今儿又派人来了。前日——”
“前日已经拒了。”
“爷,那是太子爷的亲妹妹……”
“陛下知晓我心有所属。我心中,唯有絮儿一人。”
“爷……这么多年,你的柳絮儿不是嫁做人妇,便是死在战乱中。保不定啊,还落入污垢——呸!呸!小人不会说话,爷莫怪。”
文修语只摇头,叹道:“若能重逢,她为人妇,修语便助她夫君仕途;她若落入污垢,修语定明媒正娶,令她无忧。若她已故了,修语一生不娶。待天下大定,青灯古佛。”
“爷,您啊,没救了……”
文修语含笑,端茶归屋,又令文宝点灯,他床畔悬挂着一张巨幅的地图。
阳啟。
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