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翥三人离开天靖城的第二日,林安默派出的一支百余人的队伍便追了来。
为首的百夫长名为刘志,在伐南中被林安默提拔,略懂火.药,林安默派他将带队跟随花翥去北方,与秦芳一道研制火.药。
花翥托宋喜悦带信给林安默求助时告知他朝中官员有意征伐靖国之事。靖国多河湖,若开战便得仰仗水兵之力。蓉县虽无大湖,却有大江,信中她提及操练水兵之事。
而花翥由始至终存有攻占雁渡山、将蛮族赶至雁渡山北之心,若能顺利,花神湖便可纳入阳啟国境。花翥便也有地方操练水军。
林安默虽在回信中嘲弄她恨不能在自己麾下凑足所有军种,却还是在这百人的队伍中加入三十余水性极好的士兵,其中也有船工。
“翥小将军若不能顺利攻占雁渡,水兵便无用处,届时岂不被林安默嘲笑?”
花翥漠然颔首,单为不在林安默面前丢人,便得打下雁渡山。
往北。
花翥与林家军常年征战,行动极快。
夏闲影与贺紫羽很少这般急行军,虽被照顾却依旧走得吃力,却也一路奋力跟随,期间绝不说一个“苦”字。
相较辛苦,夏闲影更忧心陈中友会在归途中对花翥下黑手,寻她麻烦。
花翥笑道不会。
她常年在北地,陈中友在天靖城,他要寻她的麻烦极难。何况北地有司马枭,司马家被遏制,可皇后依旧是司马家的女儿。陈中友会忧心花翥转投司马枭。不会下狠手。
其次,她不过是个小将军,真正碍事的是太尉钟平。
最后——
“第一次朝中争论时宰相大人气势汹汹,杀气腾腾,更懒得与花翥绕弯子。老虎在杀死小兔时也不会在意自己的模样。”
可为何?
在花翥心中陈中友算是开明。不然当年陈家小姐不会深夜坐着轿子与褚鸿影在河边私会。
后陈中友全力支持杨佑慈颁行允许寡妇二嫁的证明,即便只是为了女儿,可此政令颁行的中陈中友出了不少力。朝中大事、小事,仔细过问,鞠躬尽瘁。陈中友在朝臣中算是开明,
当初花翥首次为官做校尉,陈中友帮了她一把。
陈中友着力阻碍花翥为女兵求封赏的缘由,一是钟平说的朝臣不会允许女人在朝中扎下根基。
其二便是陈中友的家事。陈中友长女的独女被冽泉夺走,失去女儿后几近癫狂;次女嫁给章容的残废儿子,二嫁虽好,曾受的委屈却消不去;而今最喜欢的小女儿闹出这种丑事。连番打击,陈中友自然对封赏女人之事厌恶至极。
自然深信他素来乖巧的小女儿做出此种丑事是花翥之因。
“小女儿顺利出家,城中的流言会渐渐归于沉寂。宰相大人想明白便不会找花翥的麻烦。”
“可他也不会让你真正登上高位。此事后,他定会对女子百般阻扰。”
“没错。所以,得提早寻到同盟。”
元宵节后第三日,花翥一行人赶至汀丘。
离开京城时花翥穿女装,走得嚣张跋扈,生怕天靖城人不知晓她是女人。
走远了却还是换回男装,只因方便。
她循例拜见了司马枭老将军,送上杨佑慈的封赏和皇后的亲笔信。
征北中虽被抢了功劳,司马枭依旧精神矍铄,看花翥时目中满是欣赏。说起司马元璋却是一声长叹。
而今司马枭推的是另一个庶子司马元臻。
花翥见了,不过尔尔。
“我司马家武将世家,却出不了北地两位小将军这般孔武有力的后人。可叹,可笑!”
“老将军,其实有。”花翥说的是外室所生的司马元璋。一个外室的儿子能做到此种地步,能力不可谓不强。
不过是司马枭太过宠爱司马元璋,不用。
直到用过中饭并离开,花翥都未见到司马元璋。
出汀丘后夏闲影分外好奇道:“翥小将军的同盟是司马枭?你就不怕他追究征北之事?”
花翥不怕。
而今司马枭势弱。
“司马家在征北中受挫,无能人后继,为振兴司马家只能放低姿态与钟平拧成一股绳。这般便可遏制陈中友权势过大,也可以避免文臣胡乱对武将发号施令闹出此种关头征讨靖国的笑话来。而今紫炎已在我手中,我与朱曦飞皆有意北扩占据雁渡,若要攻打雁渡需集中北地所有力量,自无暇看管记别、汀丘二城。总需人帮忙,更不能重复之前邢丰将军的悲剧。”
“原来如此。”
正午阳光暖融融。蛮族退去后一些流离失所的村民也回到原来的村镇,散布在回记别城的路上,也算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