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翥心中一紧,海公公的话,进屋后的林林总总。
她不傻。
拒绝?不过是臣子,支持她的不过千余女兵,有何资格拒绝?
心一横,直言相告。
“微臣有一事求陛下。”
“何事。”杨佑慈的声音又温柔了几许。
“微臣有意大力扶助阿古玛部族。”
“爱卿胡闹。若说拉格部族是疯狂的野牛,那阿古玛便是沉睡的野狼。”
“微臣知晓。”花翥急速理清大脑思绪,复又道:“紫炎关北有一片连绵不休的山脉,名为雁渡。雁渡山往西连云囿关与西域,往东连古越十三关。若能夺下,依山行修筑连绵不绝的军事堡垒,才是真正北境固若金汤,无人可犯!”
杨佑慈歪着头,听得认真。
花翥继续道,头脑思路愈发清晰:“听闻当年紫炎关的近万守军被蛮族赶去雁渡山修建防御,攻下紫炎后微臣曾询问过城中老者,老者道有不少人在雁渡山下生存,不是中原人,也不像蛮族。若能夺下雁渡,他们如何不能做阳啟百姓?”
花翥说得激情彭拜,杨佑慈看似漫不经心道:“爱卿可想过我阳啟兵力打不下雁渡山。”
“微臣知晓。故而——需要阿古玛部族强大,牵制拉格部族大部分军力。”
“爱卿所想极好。却不怕是为他人做嫁衣?不怕养虎为患?”
“若能夺下雁渡天险,即便蛮族强大,我朝也无后顾之忧。”
杨佑慈沉默了。
伸手向酒壶,花翥赶紧拿起帮他斟酒。
“冷了。”
小太监又赶紧端来小泥炉,炉中重新温了一壶酒。
杨佑慈这才浅品,看似漫不经心道:“爱卿有几层把握?”
花翥愕然,重新盘算,缓缓道:“四成。”
“四成?爱卿可知林家军伐南时与朕言几成把握?”
花翥面有惭色,垂头道:“小林将军定说九成,不定说的是十成。微臣不敢欺瞒陛下。”
杨佑慈却轻笑道:“若能夺下,届时雁渡山、紫炎关、记别城、汀丘城都归爱卿与朱曦飞。”
“谢陛下。”花翥自然不能拒绝他。那便让他明白,她在北地的不可替代。
“不言政事。爱卿,陪朕喝几杯。你不来,朱曦飞不来,都无人朕喝酒。说来,爱卿怎突然归来。”
花翥说起此行的目的。
杨佑慈闻言微微颔首,道花翥言之有理。不过此等小事上一封奏章便是,天寒地冻,何苦跑这么远?
“臣——上过奏章,前后恐怕有七八次,皆石沉大海。”
杨佑慈惊愕,沉着脸唤来海公公。
花翥的奏章每次都被顺利交给钱正,钱正交由海公公海公公的亲信。海公公带着五个小太监帮着整理各地奏章。若奏章被扣下,定是这五人中的一人出了问题。
花翥有私心,若真是那五人出了问题,她的亲信钱正便有机会顶上。这样她便对朝中状况更加清楚。
海公公走后,杨佑慈面有怒色。
可面对花翥时依旧眉眼都温柔了几许,一壶酒喝下,他柔声道俸禄、抚恤金事小,但关于秦芳等人的封赏得明日上朝再定。
“臣遵旨。”花翥一声叹。明日上朝,定又是一番唇枪舌战。
杨佑慈笑望花翥,道尚有政务要做,花翥可去皇贵妃馨娘娘那处逛逛。
贺紫羽在馨娘娘那里生活了好几年,昨日听说花翥今日要来,欢喜得一整夜没能睡着。“又是小龟又是小狼,你也真够宠他。”
“陛下见笑。”见杨佑慈心情甚好,花翥起身,笑问她这一身可好。
“好。”
“比不上宫中娘娘。”
“她们应该无此物。”
果然,林家送入宫中的那些华服被扣下了,八成是海公公扣的。
花翥小心说起夏闲影说的故事。那些寻不到活计险些沦落风尘的织女、绣女。“臣等都知晓陛下良苦用心,可——万事过犹不及。”
“朕知晓。若放宽此事,怕又会豪奢之风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