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想不通透,旁人再多言也无济于事。”
阮飘飘也一脸愁容,道阿柚若愿意接纳万清宵倒也是一桩良缘。只可惜,世上之苦到底是钟情与你者、不是你钟情之人。
久别相逢,酒酣耳热。
酒却喝出几分苦涩。
情爱充满苦楚,索性聊起争名夺利之事。
阮飘飘道阳啟与西域通商后云袖坊生意比过去好,明年除上交朝廷的,还剩下不少银钱可支援花翥做军费。”
花翥却苦道不用。
兵部对士兵的俸禄数目有严令,不可随意增减。
皱眉对阮飘飘和茵蕤道她此番与宋喜悦进京需要处理的要事中便有“军费”一事。
兵部有令,男兵每月俸禄为一两半纹银,女兵为一两纹银。花翥几次三番上奏折给杨佑慈请他公平对待此事,明言既然同样在紫炎关护卫山河,同样的资历,凭什么男女俸禄相差这么多?凭什么不相同?杨佑慈却始终未回答。
花翥便决意亲自来一趟。
此其一。
其二,战死的男女兵皆有抚恤,可男兵的比女兵多。
最后,收复记别城与紫炎关后,朝中论功行赏,朱曦飞、李元春、张多福,还有不少男将都得了赏,封了官。
女子中却只有花翥一人当了将军,别的无任何封赏。朝中似乎丝毫不重视别的女子在征北中的作用,似乎女兵营唯一的用处是收留那些因“德行有失”而前来从军的女子。
“此番妹妹只为面见杨佑慈,便是为了帮姐妹们讨要功劳。若女子的俸禄比男人少,连战死沙场后拿的抚恤也比男人少,谁还愿意奋力一搏改变命途?若是这般,对女子而言这般拼命还不如在家中相夫教子!”
可花翥又觉此事古怪,又觉此事与杨佑慈平日作风不符。
阮飘飘听后怒气冲天,责备定是钟平那墙头草胡作非为!
宋喜悦也点头称是。
偏是茵蕤皱眉道钟平最会看皇帝的脸色,钟平的意思便是杨佑慈的意思。可此事的确不像杨佑慈所为。“除非——”茵蕤起身笑问花翥可愿一道出门赏雪。
楼下雪已经铺得很厚,踩在雪上咯吱咯吱响。
灯笼的光落在雪上,暗淡而惆怅。
“除非,陛下想见你,逼着你来见她。”
花翥笑了。“胡言乱语。妹妹走了不过一年,何况当初在天靖城时也不是日日进宫面圣。有何可见?”
茵蕤摇头,微微一笑:“姐姐没别的本事,这些事却看得很透。”
夜深。
又下雪了,处处沙沙声。
花翥睡不着。却又记起她年龄尚幼时游方术士帮她算了命,那人说她是六宫之主的命格。
心中一阵寒。
微微颤。
难不成这一趟归来便再也走不掉?
且行且看。
次日,花翥本以为可上朝议事。
宫中却来人道陛下令花将军之后再进宫。
只能呆在家中读书写字。
午后却来了一群古怪的客人。
林家军,他们来给花翥送林安默送来的大礼。“林小将军道:将此人送给翥小将军暖床。”
领队的小兵挤眉弄眼。
花翥只好奇林安默怎么知晓她会回京。
“小将军听闻北地男女兵俸禄、抚恤金皆有差异,且对征北的女兵中只封赏了翥小将军一人,便道翥小将军近日定会回天靖城。这才令我等来送礼。”
花翥惊诧,又觉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