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追击敌人!”
众小将虽受到鼓舞,却也不解为何这般行事。
那太守断了一臂依旧器宇轩昂,骑在马上坐姿端正。单手握住缰绳道:“中原人行军打仗有个通病——计划太过繁琐,这般繁琐只为掩藏不安。司马枭的确带人离开且的确未归。军中无大将,自然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何况,是奸计又如何?司马枭不在大营,我骑兵一出,谁与争锋!而那小妮子所的军队撤退太过齐整,长途跋涉,一定疲惫不堪!正是进攻的良机!”
不过两个时辰,明荣城的蛮族便集结两万三千人,形成卷云之势,扑面而来。
军队中年长的已过五旬,年幼不过十一二岁。
其中还有五千骑兵。
细雨濡湿道路,路滑,骑兵走得不快。
未走太远蛮族太守便见到了被抛掷在路边的投石机,蛮族人苦投石机久已,此时便一拥而上,用斧头、长刀将投石机拆分彻底、令其分崩离析。
再往前,车辙印乱了套。
有“司马”二字的军旗躺于泥泞上,面上印上了车辙。
蛮族太守哈哈大笑,道险些中了小贱.人的奸计!
雨落得更大了。地面越发泥泞湿滑,蛮族前进的脚步不仅无丝毫停息,甚至有几分志得意满。
雨越大,花翥的火.药袋越无用武之处。
不少蛮族都有在雨中放牧的经验,对细雨与泥泞不屑一顾。
天时地利。
是报复的良机。
大军步步往前。
似乎上苍也站到了蛮族那一方,雨小了,又慢慢停了。
阳光藏逸于厚重的云层后,空中浮动草木被露水浸透的香气。
蛮族大军朗声唱起牧歌。
前方半里处是一片矮土,最高处尚不到十尺,附近有密林,看似可做伏击地。仔细看,树林中有人影晃动。
伏兵就在附近。
不过如此。
蛮族将领们哈哈大笑。
蛮族小将们也欢喜不已。
唯有一小将迟疑道他记得过去此处没有这些矮土。这迟疑的声音被欢喜雀跃彻底掩盖。
蛮族太守大笑道:“那小娘们也就这点伎俩!谁抓住小娘们,小娘们便归谁!”
小娘们也就这点儿伎俩?
藏在矮土背后的花翥冷笑。她拉了拉既可避雨,又可做伪装的蓑衣。
前来的人马比她想想中多出许多。
她本以为蛮族大将至多带上城中的一万守军。不想竟带来了两万人马,如此来看,城中大抵只剩老弱妇孺。
她这方,即便加上镇守征北军大营的人马也比蛮族少八千人马以上。
幸而,她早有准备。
花翥长长舒了一口气。
撤退时她心中尚且有所担忧,那声长叹是满心的不安。
而今,不安消散殆尽。
蛮族终于出城了。
蛮族果然出城了。
在蛮族看来,花翥接连守城,又长途跋涉,自然疲惫不堪。
可花翥离开军营时带了一万人,到明荣城时却只有八千。
缺失的那两千人马在谷羽的带领下一早藏在这处伏击点养精蓄锐,四处布置绊马索。
以逸待劳。
方才有机会以少胜多。
想到一切皆在预料之中,花翥满心舒畅,微微一笑,笑容魅惑了山河。
她放出信号弹。
蛮族太守发现这一幕,大笑不过如此。
花翥朱唇微启,甜甜软软,只道一个字。
“杀。”
谷羽带着精兵从密林中杀出,挥刀直向骑兵后的步兵。
蛮族步兵不曾想领队的又是个女人,看来精神极好,还杀向步兵。虽有些措手不及,却也算不上慌乱。
终究不过两千人马。算不得可怕。
那蛮族太守越发意气风发。
花翥提着婉眉刀从矮土后跃出。
蛮族太守从容应对。
骑兵列队,奔向花翥。
花翥转身就逃,飞跃过堆积的矮土。
骑兵跑得极快,面对矮土纵马一跃!
马失前蹄。
重重跌入藏在矮土堆后的沟壑中!沟壑中插满了用从汀丘带来的削尖的锋利竹竿!
马嘶鸣着,与骑在马背上的人一道在沟壑中用力挣扎。
从明荣到汀丘,勉强算是平坦。
这些矮土堆全是用秦芳带人这几日人力挖出的壕沟内的土堆积而成!
此计是邢丰想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