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唐道紧闭的房门,担忧已久,便咬牙敲了敲唐道的门。“道儿,姐姐带你去吃天靖城最好吃的东西,可好?”
“不去。”
“道儿——”
“师姐。男女有别。”
花翥苦笑。
不禁一声悠悠的长叹。
门内的读书声忽然停了。
衣衫簌簌。
门开了。
唐道直勾勾瞪着她。“只去一个时辰。小弟还要读书。”
欣喜不已,花翥欲牵唐道的手却被他躲开。“男女有别。师姐不可乱了方寸。”
花翥便只陪在他身边,带他去吃夏日街头巷尾处处有的蜜饯藕片。
“小弟不食甜食。”
“那,肉羹?”
“而今虽大定,阳啟作为新生之国却依旧贫弱。平民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师姐却想着食肉羹?”
花翥语结。思来想去,渐渐无措。最终,两人不过在街头吃了一碗冷面。她本以为唐道会一直与自己板脸,不想不过一碗冷面,他眼中却有了一丝遁于阴暗处的喜色,靠她也近了几分。
“师姐,我想吃糖葫芦。”
年纪尚幼时,唐道总闹着要吃糖葫芦。
花翥本欲说夏日没有糖葫芦,见唐道眼中的阴郁,心一横便应了下来,总能想到办法。
唐道唇角终于动了动。道:“师姐眉眼间有忧色。下人们说青悠师哥昨日与师父大吵大闹离开之事。难道是因为此事?”
花翥火起,心道回家后定要狠狠收拾那几个乱嚼舌根的下人!
“该不是上次那个哥哥又来找师父了?”
心似若被一根细绳悬至胸口,花翥按捺住呼之欲出的惶恐不安,挤出笑问是哪个哥哥?
“很漂亮的哥哥,与苏尔依姐姐差不多年纪。与苏尔依姐姐差不多个头。”唐道面露嫌弃。“说话却是难听。男人找男人本就有违天理,那哥哥却将此种混账事拿出来大说特说。”
花翥愕然。
却不是因为唐道说的哥哥大抵就是昨日那人。
她只觉唐道懂的似乎多了些。
而东方煜好男色。
她怕。
唐道却笑了。
“师姐多虑,师父——最讨厌道儿,厌恶到看都懒得看一眼。若当初留下的是贺紫羽不定有此种可能。而人质,只配做人质该做的事。不可逾矩。”
心酸。
花翥颤着手一把将唐道揽入怀中,他挣扎得厉害。连声道不合规矩。
路过行人纷纷侧目,看似嘀嘀咕咕,却生怕花翥听不见。皆言好一个没规矩的女人,即便是秦楼楚馆的女人也不会这般在街上与男子搂搂抱抱。
“听说是朱曦飞玩过的。”
“女人也就这点儿用处。”
花翥听着那些话,全不搭理。
只柔声道:“道儿,你而今回家了。”
唐道不再挣扎。
许久,才细声道:“姐姐,道儿想你。”枯瘦的小手怯生生抓住花翥衣衫的一角,又烫着般丢开,轻轻挣扎,道男友有别,此番行事有悖礼法。
“姐姐抱抱弟弟。如何违背礼法。”
怀中唐道的身子颤得厉害,他小心翼翼扯住花翥的一点衣角,声音很小。“姐姐,道儿好想你。司马家,很讨厌。”
好权者的纷争,当权者的开疆辟土,这一切落在唐道这个失去一切的孤儿身上便成了巨石、成了高山,压垮了一切。
“姐姐,放开道儿吧。”
花翥终于放开,眼角红得厉害。
唐道阴冷的眸子暖了一分,又冷了三分。
道:“姐姐,不要不理道儿,道儿的亲姐姐都死了。”唐道拉起花翥的手紧紧贴在面上,闭着眼。“道儿没有娘,没了姐姐,只剩你了。”
唐道没有提他爹爹、谏臣唐钟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