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英总笑言翥小将军年纪正好,即是男才女才、又是男貌女貌,花翥不如与林安默成亲生个漂亮娃娃。以林家的地位,若生个女儿将来不定会当皇后。
众人啧啧称是。
唯有茵蕤大笑,说花翥与林安默小将军郎无心,妾无意。
众女子嘴上说着可惜,不少人的神情中却似乎松懈了几分,到底有几分口是心非。
“那翥小将军喜欢什么样的男子?”牟齐儿问。
花翥语结。
“难道从未想过?”
花翥瞪眼,脑中嗡嗡响过。
“你师兄看来不错。”
花翥记起眠舟在哪儿都能睡下的模样,噗嗤一笑。
行军路苦,花翥与众女子同行,有个依靠,也有个话伴。
钟于行曾皱眉道这些女子在家唯唯诺诺,怎么从军后一个个变成了小鸟,成日叽叽喳喳,比他还能说。“平日还是安静几分为好。”
花翥略思索,却道在操练与行军时她队伍中的女孩们走得整齐,也少说话。至于休息时——
“我努力,不就是为的大家在休息时可以叽叽喳喳,嘻嘻哈哈?”
苦心孤诣,奋力一搏,不就是为了这一声声发乎内心的笑?
闻言甚为惊愕,钟于行对花翥鞠了一躬。“翥老大想法不少,不知意欲建一只什么模样的队伍?”
花翥不假思索:“骑兵。”
她犹记得蛮族大军黑云压城之日,司马家族在汀丘抵挡蛮族那般辛苦也有此方面的原因。
“翥老大欲建骑兵便得夺回子阳关。麒州别处没有那样宽阔的平原做草场。”
花翥摇头。
浅笑,她要的不是子阳关。
她记得当初离开永安城时东方煜拿出的地图。也记得初到明荣城时望见远在北方、被青心占据的雄伟山脉。
她记得,那里被称作雁渡。
“雁渡山下处处平原,养马极好,山势雄伟,连绵千里,易守难攻,兵家必争之处。”
钟于行倒吸一口气,继又张口结舌瞪着花翥许久,歪着头思索了许久,嗯嗯了半响,素来花言巧语的他此刻竟是憋不出半句话。
终只道:“翥老大的想法着实好。可翥老大,雁渡——那周围可全是蛮族。蛮族部落纷杂,虽时常内战,但若有外人入侵必聚合各部落所有力量拼死抵抗。你如何能对付这样一群人?”
花翥知晓如何做。
东方煜曾教过她。而今却不适合说此事。只反问:“蛮族也在上山放牧?”
“有,少。山下便有不少草场,何必去山顶?太过辛苦。”
花翥喜上眉梢:“那便是说,他们并不擅长在山谷作战!”
瞪眼,钟于行扶额,继而大笑。“希望在下能在这乱世活下去。亲眼见翥老大完成这等功勋。”
“胡说,你若是故了,鹏鹏得多伤心?”
钟于行只一阵大笑。
一路往北。
林安默出征时带了远超过所需的军粮,本欲救济路上的饥民并招人从军增强兵力。
这一路过来征召了千人。
可越往北,路上越渐生出几分古怪。沿途路过的村庄都几无人烟气息,满目萧然,凋敝破落。
花翥尚且记得他们三人来时的场景,那时遍地饥民,路有饿殍。他三人分了不少粮食给路上的饥民。
饥民中有不少人想要投奔蓉县,可又几乎无人能穿过蓉县的天险。今年春意比昨年好一些,按理说路两旁的尚且新嫩的草根、树皮都会被剥得干干净净。
偏偏树皮、小草的长势都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