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与林家都认为此计极好,却不料冽泉与青心帮的却是章容。
章容搅得林阮两家内乱,以便让李家军一蹴而就。
渔翁得利。
林安默将此事说清。
林渊面有怒色,责问今日围城时阮家人何在。
花翥轻声咳嗽。
阮飘飘快速站起,她今日腿上受了伤,走起路来比平日更像一座缓缓移动的山。
阮飘飘今日抗敌的风采被老者看在眼中,他们面露畏惧,房中静得能听见她茜草红裙的裙裾在地上摩擦的声响。
阮飘飘摊开手给林渊看自己手心磨出大大小小的水泡,又给林渊看手臂上的鞭伤、棍棒痕迹,还有肩上的浅浅刀印。因身形的缘由她寻不到适合的护甲,亏得养的一身好肉。那一刀若是砍在花翥身上早已血糊糊一片,砍在阮飘飘身上却不痛不痒。
站直身子,阮飘飘眼神熠熠生辉,不再像之前那般低眉垂眼。
林渊连声感叹平日极少见到阮飘飘,不想竟这般烈性!“贤侄女是女人中的英杰,怎么会与孙贤侄和离?家宅不幸?”
阮飘飘直言相告。
林渊越听越恼,记起阮家、孙家都未参与今日护城之战,这便寻人知情者。
原来阮家被孙家上下纠缠了一整日。
那孙家老太太着实厉害,动辄在地上撒泼打滚。阮家但凡流露一丝怒火,孙家全家上下百余人便一道嚎啕大哭。
孙家进不得门。
阮家也出不去。
林渊大怒,以蓉县县令与将军双重身份令小厮林德将孙、阮两家人带来。
花翥抿唇浅浅一笑。
孙阮两家闹成这样在她预料之中,阮家看重脸面,故倒贴也要将阮飘飘嫁一个读书人。出了此事,只会想如何保存脸面。
孙家看准了阮家这一点,狮子大开口。
阮家欲花钱打发。可那日花翥与钟于行添油加醋,林安适也为了私欲偏袒阮飘飘、激怒孙家。孙家贪心不足蛇吞象,所要远远超过阮家估计的数目。
阮家不乏有礼、有才、有能之辈,可有礼、有才、有能者也怕无理取闹者。
这两家人越纠缠,越给阮飘飘机会。
花翥瞄了眼林渊,林渊请阮飘飘落座,同众位老者一道与其攀谈。对她颇为看重。
花翥却从未得到这般重视。
一时愁肠百结。
钟于行低语:“他们不当她是女子,一般男子也不如她的力气。故才被看重。”
花翥听后更觉无奈,只在心底一声叹息。
等待阮林二家的过程中阮飘飘与林渊闲谈,言辞间透露林安适今日清晨离开蓉县的缘由。
林安适自被林渊狠狠呵斥。老者们也纷纷责备他欲让蓉县动乱频生。
他颇为不服,冷道此番也是为了林家。阮家的确给林家军费,可若有一日阮家转支持他人林家又该如何自处?谁又知晓阮家未曾与林家军军中颇有实权的大将有私下的来往?
财政在林家手中方才可高枕无忧。
他见林安默始终冷笑,怒道:“小弟这般狂傲,难道有更好的法子?”
林安默竟是懒得看林安适一眼,只道:“若是小弟——小弟会帅军杀光阮家上下不留一个活口。借口,事成后随意寻一个便是,寻不到,说他们谋反便是。阮家人都死光了,难道还能从坟墓中爬出来呵斥我胡说八道不成?”
他边说边笑,笑意漫不经心,微微眯缝着的眼中所透露出的光却阴寒狠厉。
闻言林安适面色惨白。
众位老者纷纷呵斥林安默狼子野心。
唯有林渊目露惊愕,仿若头一次与林安默相识。冷静后他打量自己的两个儿子,冷声笑了几声,扶额道自己一生识人无数,却分不出猛禽与白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