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翥一惊,意识到自己想漏一点。
周妈妈的后台若是阮家,自然会护着阮飘飘。
阮飘飘也不傻。
林安适的计策自然成不了。
除非——
看门人大声报道:“西域舞女阿丽斯到了!”
除非——
这本就是个连环计。
在冽泉的谋划下月仙楼的周妈妈早已与林安适沆瀣一气。等的就是今日。楼下的那些与月仙楼格格不入之人便皆是这一场大戏是看客。他们将化作千言万语,以证阮飘飘不贞。
阮飘飘到了。
今日穿一身极其华美的西域舞裙,比以往穿的还要暴露几分。
花翥的后背已被汗水湿透,湿得几乎可以拧出水来。
阴谋昭然若揭。
危机最紧,花翥越逼着自己沉住气。
就像曾经流逝的前尘。
她有意朝眠舟那处靠了几许。她不过移动片许,眠舟眉尾颤了分毫,似欲躲开。
花翥一把拉住他的手,手微微打颤。“公子……”长睫若蝴蝶翅膀般轻轻扇动,一副无辜女子模样。
是做给林安适看的。
若眠舟如青悠所言是东方煜天赋最高的弟子,他一定能察觉到她手心因练剑而生出的那层薄薄的茧子。
眠舟品茶,面上不为所动。却不再避开花翥,神情冷厉了几分。
林安适注意力在阮飘飘身上。
冽泉抬眼,捕猎者笑望猎物挣扎。
阮飘飘上了歌舞台。
花翥贴眠舟更进几分。软声道:“公子可愿借小女子剑一用?”
林安适微惊,却很快抬眉大笑道既然佳人有意,眠舟兄何不从了人心愿。
眠舟蹙眉。
花翥又娇声对林安适道自己难得见阿丽斯一面,听闻阿丽斯歌舞极好,欲借此机会与她共舞一支。
林安适要对付阮飘飘,花翥是清倌儿的身份,与阮飘飘越接近,林安适便会认为一局扳倒阮家的把握越大。
林安适果真应下。冽泉眯缝着眼,似在揣测花翥意欲何为,兴味盎然。
林安适说了,眠舟也不拒绝。眼神却警惕了几分。
“姑娘要哪一把?”
“银色。”
花翥提剑而下。
若眠舟如青悠所言是东方煜天赋最高的弟子,他一定能从她的剑法中看出她与他皆师承东方煜。
花翥提剑上了歌舞台。阮飘飘见她古怪也紧张了几分。
花翥不言,出剑,银色长剑剑锋单薄,若蛇蜿蜒前行。
阮飘飘抬腿,脚踝处的铃铛响声清脆。
乐起。
乐声中是群山,青翠,绵延,跌宕起伏,雄鹰展翅,牛羊成群,牧歌嘹亮。牧童驱赶着牛羊在草原上漫步。獭兔小心翼翼探出头,听见猎犬急促的步伐“嗖——”地缩回洞中。帐篷外,少女挤着羊奶,口中哼着小调。
花翥看见了二楼出现射者,是林家人,手挽长弓,箭簇的位置却是钩子。那钩子直面阮飘飘。
他们要射落阮飘飘的面纱!
花翥旋转,挡在阮飘飘面前,脆响声,那射来的箭却半路转了方向直冲向围观的人群。
半截筷子落在歌舞台上,“啪嗒”一声响。
筷子来自二楼。
花翥略微松了一口气。
眠舟认出她了。
银剑的剑锋化作危险擦着阮飘飘的手臂而过。
乐声中,牧童与挤奶的少女在依山傍水处相遇。
花翥靠近阮飘飘。
“小心。林安适。”
阮飘飘瞪大眼。
话放出口,人群中,有人拿起哨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