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追逐打闹。
一路有男人送花,有男人买糖葫芦,有人邀她同坐,有人闹着要给她买下蓉县最好的绸缎,最贵重的珠宝,只要她肯冲自己露出笑颜。
她冷漠有礼推掉所有男子。
寻了一家茶楼,点了一壶清茶,坐在最显眼的位置。
不少公子少爷抢着付款,店小二忙忙碌碌,送来各种放在精致小盘中的餐点,全是少爷公子请的。
花翥只喝自己点的那壶茶,美目四顾。
终于在人群中瞄见了阮飘飘的相公孙泽海。
热闹够了,鱼饵也足了。她将幂篱遮挡得更严密几分,起身去昨日遇见的阮飘飘家。
走前红丹问花翥为何管阮飘飘的事:“天下那么多女子,你帮得过来吗?况且,她的心意你如何知晓?”
花翥也知晓自己或许多事,却依旧决定试一试。
大抵只是因为阮飘飘的眼睛。
最初遇见阮飘飘时她被孙泽海从家中赶出,有气无力坐在台阶上,耷拉着眼睛,双目无神。
可在月仙楼时,阮飘飘跳舞前烟视媚行,跳舞时眼中充溢热情与欣喜。
就像苏尔依,在司马家时双目黯淡无光,在覃风寨中则眉飞色舞。
大抵只是因为这个。
扣门,开门的小童打着哈欠,皱眉瞪眼。
花翥撩开幂篱轻纱一角,明眸皓齿,剪水双瞳,巧笑倩矣。“请问,夫人可在家中?”
那小童红了脸,面上笑开。
“烦劳告知夫人昨日借伞之人来了。”
将她请进门,小童关门时花翥瞄了一眼门缝,那些紧随她身后的狂蜂浪蝶还未散去。
越热闹越好。
小童引花翥而入。
阮飘飘家中三处小院,种在月洞门口的贵妃竹探头探脑。
孙泽海手握书卷躺在竹躺椅上,那孙娇趴在他身边,说话软声软气,卿卿我我。
花翥款款行礼,声音轻软道见过家中老爷。
鉴于男女有别,幂篱遮得严严实实。
孙泽海一眼便认出花翥。
他当即坐得端正,咽了一口唾沫推开孙娇整理衣冠拱手道欢迎姑娘。
“不知姑娘驾临寒舍有何贵干?”
“小女子求见尊夫人。”
“原是这般,姑娘请坐。”
花翥软身落坐。
小童送来清茶。
花翥端起茶盏浅品。
十指如水葱,红丹帮她修了指甲,又帮她涂了丹蔻。她甚少说话,从不掀起幂篱。
离孙泽海很远,言行有度。
即便一动不动,也足以让孙泽海目不转睛。
那孙娇却是不悦,愈发紧抱孙泽海的手臂。怒骂花翥这身行头从街上招摇而过,定不是什么良家女子。
花翥只依照红丹教的,头微垂,贝齿轻咬红唇,美眸怯生生抬了抬,烟视媚行。
虽说隔着轻纱,那孙泽海却也软了半个身子。
阮飘飘也到了。
大约因私密之事被发现,她面色不佳,见花翥皱眉瞪眼。
花翥惊喜起身,取下幂篱对阮飘飘行了个万福。
见她真容,孙泽海接连吞咽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