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记别(十一)

第一女军侯 二月萧瑟 1748 字 2022-10-02

战场上形势也渐生了变化。

花翥留意到留在明荣城中的本就是些老弱残兵,其中更没有多少真正的骑兵。在马战中不占太大优势,很快就有败退的趋势。

收兵。

花翥赶紧翻身上马。

褚鸿影紧随其后。

城门大开。

褚鸿影骑马驾车率先进了城。

花翥看城中几个军士被围困,这便抽刀骑马奔向战局,一刀砍下方才意识到兵器不称手。她不是头一次用长刀,可她手中的长刀与蛮族手中的刀长度相差无几。

且坐在马背上对战比在坪地上颠簸很多,加之参与此次战斗的蛮族基本是男子,个个虎背熊腰,力气颇大,故而挥刀所能造成的伤害面积便比她大很多。

她疲于应对砍来的锋刃,每一次刀锋相遇手都被震得发麻,蛮族围聚而来,她于利刃中寻找间隙,趁对手门户大开,依靠速度占据先机。

人的呼喊声,马的嘶鸣声,刀枪剑戟碰触的铿锵声,烟尘蒙蔽了人影,让晨光变得昏黄。

偶可见一股鲜血裹着昏光重重坠落在地上,死气奄奄。

花翥渐寻到方法,却也再度意识到东方煜所言的差异。

她需要更趁手的兵器。

终究还是在围攻的蛮族中杀出一条血路。被困的老兵骑马紧随其后,他盲了一目,半张脸鲜血淋漓,紧跟花翥跑了几步,后背却中了招,身子一歪,拽得马匹歪歪扭扭,马蹄在地上摩擦出数道痕迹。马终于站稳,老兵的一只脚却卡在马镫上,身体被受惊后急速奔跑的马在荒原上拖出一道血痕。

城门缓缓闭合。

花翥胆战心寒,欲奔向城门,却听一声长哨。

她身下的白马当即嘶鸣,扬起前蹄意图将她摔下马背,花翥紧握着缰绳,双腿用力,见马挣扎得厉害,越发抱紧脖子。

缭绕的烟尘中,一个蛮族汉子含着手指吹响哨子。

马识途,马也认人。

主人不吹哨,一切尚好。

当此千钧一发之际,马发了狂,花翥无法安抚,若是被马抛下必将受到屠戮!

蛮族惊呼着,骑马围聚在他周围,嘶吼中带着一丝欣喜,等待马将她抛下。

亏得之前在汀丘练就了不错的骑艺,狂躁的马并不能立刻将花翥甩下。

剧烈的颠簸中,花翥记起在司马元璋家的马场时,司马元璋就曾道:所谓驯马,到底不过强与弱。

她要让它知道:谁才是强者。

咬牙,花翥一手用力拉紧缰绳,一手死死抓着马鬃。

马欲向前,她拽进缰绳扯着它向后。

白马甩不掉她,也奔不回原来的主人身边,渐渐温顺了许多。

心中暗喜,花翥欲跟掉队那几个士兵一道回城,不料城门已闭合得只剩一道细缝。

花翥心中渐生悲凉,也知怆地呼天也是无用。便想杀出重围,寻机潜入城中,或是一路奔去汀丘。

当此之时,本以闭合的城门忽然开了一道缝,褚鸿影站在门口对她大吼。

她狠狠扬起马鞭,白马吃痛,朝着城门狂奔。

蛮族紧随其后。

白马似若一道光穿过城门。

城门轰然闭合。

花翥翻身下马,帮着士兵们搬来各种泥袋砖石堵住城门。待门外蛮族的嘶吼声渐渐淡了,这才靠着墙不断喘着气,那白马到了陌生的地方颇有些慌乱不安,但凡有人靠近便扬起马蹄,花翥一把揽住马脖子,温柔抚摸,小心劝慰。

那白马渐渐安静。

褚鸿影看着板车上的羊,眉梢一挑。

花翥喘着气道出谢意。

“你我兄弟,何必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