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竞反复看那份申请书,逐字逐句地阅读,想从里面揪出一些蛛丝马迹——还真的有,问题就出在笔迹上。
申请书的字迹与他的自己非常相似,几乎一模一样,连他本人在刚一看的时候,都下意识认定这是自己写的,但这份申请书有个不易发觉的问题,在每一行结尾,都有一个微不可查的墨水点。
这完全是书写者的下意识反应,写完一行后,顺手在行末点一个点,然后再开启下一行。可这不是谈竞的反应,谈竞在写字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的习惯。
他滞留茶馆的时间太久了,肩膀上搭着白毛巾的茶博士走过来,堆起一脸笑意,弓着腰询问:“先生,您要点茶吗?”
谈竞克制住脸上的表情,将桌面上的纸张快速收起来,掏出一张军票:“一壶铁观音。”
茶博士收了钱,连声应着退开。谈竞将那个油纸包恢复到先前的位置,没等茶水送上来便径自起身离去,在他背后数张桌子处,兴义堂的葛三爷正端着一个紫砂壶凝视打量他。二胡在谈竞离开后再次出现,已然换了套衣服,坐到葛三爷对面。
“怎么,不对劲?”
“他的反应很激烈。”葛三爷将茶壶举到嘴边,吸溜了一口里面的茶水,“这不太对,他看到钟声的资料,怎么会反应这么激动?”
二胡嗤笑一声:“没准钟声正是死在他手上。”
“那就更不应该是这个反应了。”葛三爷将茶壶放到桌面上。先前给谈竞兜售铁观音的茶博士端着木托盘过来,看到空空如也的座位,一脸迷茫地将茶端到了葛三爷面前:“三爷,方才那位客人……”
“付账了吗?”
茶博士一脸怨气地摇头,葛三爷轻轻挑了一下嘴角,抽出一张军票递给他,对二胡道:“他上次与你见面,连小费都记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