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那必定是秦国公夫人所为了,这位国公夫人一向以悍妇闻名,在家中磋磨儿媳妇也是不足为奇。
沈宜安观察了杜氏一下午,见她饱读诗书,擅长抚琴,言谈举止也颇为大气温柔,这样的女子作为公侯府的当家主母,也是衬得上的,可偏偏她父亲杜侍郎去年因言获罪,被判了五年流刑。杜家为了不连累子嗣前途,四处打点,很快便掏空了家底。
秦国公府的三公子恶名在外,京都没有一家贵女肯嫁给他,国公夫人便看上了杜氏,给了杜家丰厚的聘礼。杜家老夫人虽然不舍得孙女,可一家人总要过活,最后只得忍痛将杜氏嫁到国公府。
嫁过去这才不到一年光景,昔日明媚聪慧的女子已经被折磨的畏缩枯槁。
沈宜安心中一叹,声音愈发柔和:“我已经派人告知你祖母和母亲,今日天色晚了,等明日她们就来接你。”
接回家又如何?以国公夫人的手段,稍加逼迫,祖母和母亲又会将她送回去。杜氏无奈苦笑,长公主殿下是好意,她心中万分感激,无亲无故的,殿下能帮她已经是仁慈。
沈宜安看见她嘴角的苦笑,稍微细想便懂了,要想彻底摆脱秦国公府,只有杜氏与秦三公子不再是夫妻这一条路,要么和离,要么秦三公子休妻。若是被休下堂,杜氏的处境只会比现在更难,可若是提出和离,秦三公子能答应吗?
她可以借规矩礼法惩罚秦国公夫人,却没有立场去管她的家事。
“你且放宽心,万事总有解决的办法。”沈宜安开解完杜氏,想到自己,又是一阵心烦。
说起夫妻和离,她与闻人决才最是麻烦,父皇那道圣旨横在那里,除非她和闻人决意志坚决,非离不可,否则有一方不愿意,便不知要拖到何年何月了。如果她面对的仍是前世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只要变着法惹他生厌,总有几分成功的把握,可现在的闻人决,时常让她慌乱无主……
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沈宜安思绪回转,只见陈惊快步走进来,向她禀道:“长公主殿下,秦三公子在绛苑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