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想怎样?!”她恼怒地问道。
有着双如宝石般璀璨的双眼,在听到这话后,轻眨了下,细长、浓密的睫毛上下煽动着,他一边舔去沾染在嘴角上的血迹,一边嬉笑没几分正经的模样,说道:“唔,我还没想好呢。”
此刻,他正坐在一张闲置的病床上,原本这间屋子是打算用来做病房的,但病人的数量还没多到需要再开辟一间,于是这计划便搁浅了,不过里头还是存放了不少东西,比如五条悟正坐着的病床。
透着光的窗帘紧紧拉拢在一块,将原本有可能外泄的秘密严严实实遮挡住了。
两人暗中僵持着。
最后是做错事的一方率先低头,“拜托,我都知道错了,你就大人有大量,这回就放了我吧。”
“如果是下属的话,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以求达到到目的,那真是个好下属,但是上司难免会惋惜的吧,毕竟这么好的下属险些丧命,”五条悟缓缓说道,句句有条有理,但这只是开始,果然如宿三月所猜想的,他继续说道,“可你的真实身份是我的妻子哦,所以有奖竞答,你有考虑过后果吗?”
“啊,换种更直接说法,我知道后,会怎样。”
褪去笑颜,这时的他宛如靠谱的成年人,颇有压力。
这真是个要命的问题。
以往女生出的较多的送命题,如今风水轮流转,来到宿三月这儿。
“所以,我现在的身份是你的‘妻子’。”她向五条悟确认了一番,毕竟前不久这人还说他俩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嗯哼”他向后倾靠了下,好像有无形的东西能托着他的后背,同时翘起二郎腿来,像是做好准备等她的回答。
而这一举动也让坐在他腿上的宿三月颠簸了下,甚至身体跟着向前倾靠了几分,她不得不伸出手,好似推阻般,搭放在他的肩头上,以此拉开一点距离,注视着他,说道:“既然我是你的‘妻子’,那就相信我,我还没蠢到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傻乎乎地往前冲。再说……”
她空出一只手,轻点了下五条悟的额头,补充道:“有这么帅气的丈夫,我怎么可能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所以,就这样?”
“对,说完了。”
他神色莫测,摩挲着下巴,一时让人瞧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反正宿三月要说的就这些,就算不满意,也没用。她都认错知错了!再揪着不放,她可要咬回去了!
“唔,不是很满意。”
“哦。”
她一脸平静,就像刚刚在心里想的那样,就算不满意,她也不会再补充些什么的。
要杀要剐随意。
看出她自暴自弃的五条悟噗呲了声,好似阴雨转晴,伸手压着她的背脊,微微施力,迫使宿三月不得已向前倾靠去,于是胸前晕染开的血沾染上他的外套,但碍于颜色,看着不是很明显。
“要说真罚你,我又不忍心。”他摸着宿三月柔顺的头发,在她耳边缓缓说道。
胡说,刚刚还狠心地咬她,甚至差点暴露他俩的真实关系,要不是见他状况不对,现在已经跟他算这笔账了。
宿三月腹诽着。
“所以我想出两全其美的方法,跟我定下束缚吧,【就算死了,也得回到我身边】。”他低声说道,在宿三月没有给与回复的片刻,屋内寂静到让人胆怯。
明明是个恐怖至极的束缚,可宿三月却想到了根源。
她上次的濒死,留下的后遗症还未彻底消除,再加上这次自作主张的做法,多半又挑起他那敏锐而又不正常的神经。
疯子。
宿三月给足了面子,没在心里骂他神经病。
“我说你真是得了三分颜色,就开染坊啊。”她双手不再放在五条悟的肩上,而是搂住他的脖颈,并向前贴了几分,两人仅剩的一点间隙瞬间化为零。
隔着衣物,在这亲密的姿势下,宿三月似乎察觉到藏在她胸膛下的心跳声,平稳,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中。
“我不喜欢这样……”她忍不住小声抱怨道。
五条悟不明所以轻哼了声。
“我好像被你吃得死死的。”宿三月埋怨着轻蹭了下五条悟的面颊,为了看清他的神色,她又特地拉开一点距离,其中一只手轻贴在他的胸膛上,一边注视着他,一边问道,“所以,你有被我吃得死死的时候吗?”
澄蓝色的双眼眨了下,随后粉润的嘴角向上扬起,五条悟不合时宜,含糊问道:“你是指哪方面?”
宿三月顿时皱起眉心,她没听懂。
所以五条悟凑上前,在她耳边好心提点了一下,如蚊虫煽动翅膀的声音,让人烦躁的同时,还有种打不死的恼怒感。
“我不是问你这个!”她向后缩躲着,愤愤盯着没觉得自己哪说的不对的男人,因此后牙槽忍不住细磨了下,怒极反笑道,“要真这样,你十有八九当场gameover!”说完,还在他面前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哇呜你还真敢说出口,要不我们现在‘比划比划’?”他一脸吃惊地说道,接着对她上下其手,甚至宛如流氓吹了声口哨,“真是的,稍微关注一下自己此时的模样,这时候说这话,不是火上浇油吗?”
“那也是你的问题!”她一时忘了控制音量,不满说道,然后被五条悟捂住嘴。
在宿三月的怒视下,五条悟装模作样提醒道:“小声点,硝子和夜蛾还在楼上呢。所以”他拖着老长的音,意味深长朝她笑了笑,“暂且放过你,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乱来的手安分下来,并帮她整体身上过于凌乱的衣服,同时将解开的扣子一个个扣好。
“我觉得你会被人讨厌,不是没道理的。”享受着来自五条悟的服务的宿三月并没有感到多荣幸,在最后一个扣子扣好的时候,她说出这句话。
“所以你在这里头?”他挑眉问道。
宿三月呲牙一笑,眼里有着狠劲,凶恶说道:“我要在这里头,放你口袋里的婚姻届早被我烧掉了。”
“哇呜,真可怕,那为了以防万一你真的恼羞成怒烧掉我千辛万苦拿到手的婚姻届,我们现在就去市役所,办理结婚证吧。”在说完这话后,五条悟将人抱起,有几分想以这种亲密姿势走出房门,真去办理结婚证的气势。
“不行!”宿三月面色大变,挣扎着,想从他身上下来,“结婚证可以领,但是在校区,你能不能有普通上下级的模样。”
这公主抱的姿势,像普通上下级吗?!!
“要真普通上下级的关系,我可是超恶劣的哦。”
“你就没有不恶劣的时候!”
虽然又折腾了一小会,但五条悟还是如她所愿,将她放下。
脚踩地板的宿三月稍微松了口气,她没急着离开,而是站在五条悟的面前,用手指重重戳着他的胸膛,在他隐约期待的目光,负气说道:“你安心吧!我跟你一样,是长命百岁的类型,所以我们死的时候,肯定是老婆婆老公公的模样,而且——”
她轻咬了下嘴唇,拧着眉,像是不情愿地补充道,“我们肯定儿孙满堂。”
或许宿三月的话出乎了五条悟的猜想,他微微张大双眼,里面的神采跟着变幻了一下,接着弯腰环抱住她,声音有着明显的笑意,似乎炸起的毛彻底被宿三月撸顺、撸平了,他说:“你刚刚不是问我有没有被你吃得死死的时候吗?”他抓握着宿三月的手,将它放在胸膛前,那平稳的心跳声……
宿三月难以抑制地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有吃惊,也有喜悦,这一刻,她像极了偷吃到罐头的猫儿,美食甜美地在味蕾上炸开,脑海里缓缓回荡开满足的轻叹声。
“自信点,时刻吃着呢。”
正气头上的夜蛾强忍着怒火,安排好修缮的事务后,对硝子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他准备找罪魁祸首,然后好好修理一下,可谁知,在他走到一楼,拐个弯,便看到本该跑没影的人,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愉悦气息,让夜蛾难以忽视。
一时有些迷惑,在记忆里翻找了一下,没找出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于是夜蛾将视线移到他身旁的人,据说他俩在医务室没谈拢,吵起来了,然后学生劝架,接着莫名发展成混战,最后一个功能齐全的医务室炸得彻底。
那残破的模样再次映入眼帘,原本还有些迟疑算账的夜蛾顿时握紧拳头,低声叫唤道,“五条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恩?我做什么了?”他一脸茫然,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