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宿三月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自家的房门。
钥匙、背包、刀袋这些大大小小的物件,被她随意丢放在鞋柜、或地板上,就连换下的鞋也没摆放好,东一只西一只摆着。
疲惫使她头重脚轻,好似飘着来到客厅的沙发处,一头倒下,刚好脸埋进五条悟今早出门前,随意丢在沙发上的外套里。她想也没想,抬手将它揉成一团,做起临时的抱枕。
好累,脸埋在衣服里的宿三月轻叹了口气,她松懈下紧绷了一天的身体,含糊着嘀咕连她自己都听不懂的话。
众所周知,咒术师这行业,人才稀缺到压根不把咒术师当人看,通常抓到一个,不管男女,都当两个使,夏季更是如此,诅咒的事件频频发生,就好像春季的笋儿,一茬接一茬地往外长着,而他们这些可怜的咒术师只能背着‘箩筐’,马不停蹄奔波着,这里拔完一个,那里再拔一个。
这堪比007的高风险事业,真的应验了七海先生的那句话:劳动就是狗屎!
学业、事业都要兼顾,哪一样都丢不了的宿三月更是累成狗了。
“想休假——”这次她说得很清晰,手里的临时抱枕也成了她撒气的工具,又挠又锤的。
最后好好的外套,被她整得一团乱,估计不烫一烫,都没法穿了。
‘叮咚——’
门铃声响起。
躺在沙发上不想动的宿三月挣扎着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十一点,这个时间点上门的会是谁?她不是很想搭理按门铃的人,但对方似乎很想让她搭理一下。
‘叮咚——’‘叮咚——’‘叮咚——’
一口气不带喘,连按三声。
想挺尸的宿三月:……
最好是什么要紧事,或者要紧人,不然她非扒了对方的皮……
好脾气的宿三月在高强度的工作压榨下,变得有些阴郁,她黑着脸从沙发上爬起,赤着脚朝门口走去,脑海里已经罗列出一条又一条‘搞死’敲门人的方案。
‘咔嚓’门把手向下转去,门被打开。
高大、熟悉的男人站在家门口,手指悬空着,好似准备按第五下门铃。
“你是……”忘带钥匙了吗?就算按门铃的人是自家男人,宿三月的面色也没好多少,不过在看到他身后的几个人,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一脸‘不想来,但还是来了’的表情的伏黑,一脸‘吃惊、居然是你’的虎杖和顺平,还有表情在里头算是比较正常的钉崎。
宿三月的视线兜兜转转回到狗男人身上,她面无表情盯着‘领头羊’。
“呦方便借宿吗……”
‘嘭!’
门被人大力关上。
站在外头的虎杖与顺平抖了抖肩,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所以——就算打不到回高专的车,也能在附近的酒店住一晚吧?”钉崎双手环抱在胸口,没好气说道。
在这次的外出实习中,五条悟再一次刷新他在学生心目里的形象。
糟糕透顶,简直就是人中垃圾里的战斗机。
哪有老师带着学生,在外上课这么久,最后连学校都不回,直接去别人家借宿的?!
他是头一个!
“五条老师,我觉得钉崎说的没错,要不我们在外找家酒店住一晚吧。”虎杖出于不想给人添麻烦的想法,提议道。再说,对方那表情看着……
他回想了一下,只觉得就差拔刀捅人了。
“说得也对,但是老师最近穷到只剩吃甜食的钱了,所以没多余的钱花在这上面呐。”他一脸头疼地说道。
四人默契一脸‘信你个鬼’的表情看着做作的五条悟。
就算刚开始不知道,但半个月的时间,也多少让他们有所了解——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也就是五条老师的家,超有钱,而且五条老师还是当家家主,没钱?三岁小孩都不会信这话。
“我们可以自己付。”顺平说道。
“没事啦就借宿一宿,不会很麻烦的啦。”三人的劝说仍然没动摇想借宿‘别人’家的五条悟。
而唯一没加入劝说行列,且知道真相的伏黑默默看向一边。
他猜测对方之所以关门,是因为家里有很多男主人的东西,不得不关门收拾一下。
没错,正如伏黑所猜测的,宿三月关上门后,便如台风过境般,扫荡着家里的东西,不一会儿,怀里便抱了不少东西,比如男主人的衣服、摆在特明显的地方的相框、情侣纪念品等等,就连贴在冰箱上的便利贴也没逃过被取下的命运,一并被她丢进主卧里。
一时间,显眼的地方便少了男主人留下的踪迹。
几分钟后,关上的门再次打开。
宿三月黑着脸,侧着身,迎他们进屋,“请进。”
几个小年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没拿定主意该不该进去,但先斩后奏的男主人显然没这份犹豫,开心当起学生们的领头羊,率先进屋换鞋,口里还欠揍地说道:“打扰了我们是来借宿的”
“呵。”她没忍住,冷笑了一声,眼神凶狠到恨不得跳起来,一拳锤在他的脑袋上。
今晚滚去睡书房吧!
但当她视线一转,那份狠劲又消散开,她对门外显然还有些迟疑的学生们说道:“进来吧,我不是吃人的怪兽。”
“那打扰了,前辈/三月。”
异样的称呼立马引来像针一样尖锐的视线。
伏黑暗地里叫了声不好,然后在宿三月去厨房端茶点的空闲,几人围坐一团,用审讯般的小眼神直勾勾盯着他,他不得不吐露些实情,“五条老师曾经带过她,我们有在一起训练过。”
几人又唰的一下看向坐在一旁的五条悟。
他证实伏黑的话是真的,“没错,当时三月酱刚考上大学吧,然后不幸被诅咒缠上了,刚好我路过,顺势捡回家了”
“然后呢?”作为女生的钉崎对这事很感兴趣,她追问道。
“然后啊”五条悟重复了遍她的话,他倒是很想说啦,但是……
厨房门口处幽幽探出个头,并朝客厅处喊了声,“五条先生,您能过来帮个忙吗?”
瞧,他老婆时刻盯着他呐五条悟耸了下肩,站起身来,口里说着,“嗨嗨嗨五条先生的帮忙可是很贵的哦,记得付款”
“呵,你信不信我让你滚到大街那打地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