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喻熹在另一头软糯糯开口道,“席老师,宋姨在家么?我想...我想喝她做的蛤蜊浓汤。”
倏而,席澍清轻轻抿嘴一笑,喻熹感觉自己能清楚地听到他的鼻息。
“她现在...应该在讲授茶艺课,接电话可能不方便。我把她的微信推给你,你自己跟她联系好吗?”
“好......”喻熹把尾音拖缓,他磨磨蹭蹭又问道,“嗯......我今晚,可以歇在你那儿吗?”
席澍清的嘴角愣是没垂下去,他的声音醇郁,“当然可以。”
“嗯...等等,您在家吗?”
席澍清还没来得及戴表,他示意郑斯年抬近小臂,他看了看他的表。
“我晚点回去。”应该来得及。
“好吧...”
“你能醒着等我吗?”他轻声发问,却像无毒的水蛇突然无声的吐出了毒蛇嘴中才会有的血红信子。
“不能!您又不是不知道熬夜容易脱发!”喻熹觉得自己中毒了,而且还是一招毙命,他潦潦草草,“那我挂啦!”
“嗯。”
席澍清浅笑,等喻熹挂了他才敛了敛笑容。
他点开微信找到列表里的宋应雪,然后给喻熹推送名片。
郑斯年早已经看呆了,他跟了席澍清很多年了,这是他第一次目睹这个举止端方雅正,对他们一向不苟言笑的男人讲电话时从头笑到尾。
那通电话,他瞥见的,备注是德语Sü?er,意为甜心,相当甜腻的一个词儿。
可这个词在德语中是用来形容男性恋人的......
席澍清又从手提包里取了条珍珠白的丝质方巾,叠了个很俏皮的扇贝形,并漫不经心的把它插进了西装左侧胸口的口袋里。
这是一种很随意散漫的叠法,郑斯年也看出了此刻他老板的心情极好。他悄无声息的打量席澍清俊秀的侧脸线条,他瞧清楚了他老板温情冉冉的眉尖。
不过几眼,郑斯年就慌张地转移视线,也没敢多言。
席澍清后悔了。
现在什么局他都不想去了,他只想快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