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澍清搁下小纸袋,拿出一支瓶装滚珠口的止痒消肿药,坐到喻熹身边,抬起他的胳膊,先拿出湿纸巾给他细细地轻擦了一遍,才拿起药给他挨个慢慢地涂在那些红疙瘩上。
滚珠滚过,酥麻微痒,随即又感觉清凉舒适。药体呈草黄色的透明凝露状,干得快而且不油腻,喻熹半眯着眼看着席澍清轻柔的动作,动了动鼻尖,慢慢出声:“香茅、天竺葵、蓝桉叶、柠檬叶、薄荷叶,嗯...还有......”
喻熹嗅出了凝露里的核心成分,席澍清抬起喻熹的另一只胳膊,握着他的手腕,又趁空档看了看小瓶上的成分表。上面全是德文,这些植物类的名词不常用,他已经快忘了对应的德语单词了。
“可以媲美专业调香师的狗鼻子,谢谢你又让我温习了一遍草木类的德语词汇啊。”席澍清晃了晃小瓶,继续涂药,似笑非笑。
喻熹闷哼一声,看着纸袋,“那小玩具是什么?我想玩儿。”
“抓蚊子的小机器人,现在不准玩,先吃早点。”
服务员推门进来放了盘米糕。
喻熹撇了撇嘴,“也是德系的产品吗?”
“嗯。”
“那不行,我现在就要玩,德语的说明书我看不懂...你现在给我翻译翻译!”
席澍清盖好小瓶的盖子,叮嘱喻熹,“中文说明书我给你翻译好了,也在里面;这小瓶你随身带着,再痒就自己拿出来涂涂,袋子里还有一瓶驱蚊的喷雾,味道比较浓,你睡前喷。”
“嗯,好吧好吧,知道啦!”喻熹看着席澍清骨节分明的手指,又起了满肚子坏水,“你给我剥荔枝好不好?”
“好。”席澍清毫不犹豫地就应了。
他真就移过装荔枝的小盘,挑了个面上看起来最大最红的,不紧不慢地转着细瞧起来。
席澍清的指法灵活而有章法,他剥起荔枝来,那双薄而白润的手轻巧地动着,差点没把喻熹的眼睛晃花。
这可是伺候人的活儿。
荔枝有一条“美人线”,那条线宛如美人的深沟,好找。
剥荔枝最省力的手法就是找到它,然后沿着荔枝的顶部,轻轻一捏,整个果壳儿就会沿着美人线破开。
这样剥汁水不会肆意迸溅流出,也不容易脏手。
席澍清把晶莹剔透、香气诱人的果肉喂到喻熹的嘴边,喻熹喜滋滋的启唇咬住,再用舌尖一撬,让饱满的小球顺势滚进他的口腔包裹起来,咬开,品尝荔枝美人的肉质。
鲜美多汁儿,甜津津的。
一转眼瞧见席澍清擦擦手似乎是不打算再给他剥了,喻熹连忙囫囵的说:“我还想吃一个!”
“不行,一个荔枝三把火。荔枝湿热,不准多吃。”席澍清淡淡地回他。
喻熹本来还想多看看席澍清用好看得要死的手指扒美人的外衣来着,计划泡汤。
“这俗语中的一个是虚数。”喻熹尝试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