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在大厅要接见亲友宾客,所以里面是奢华的欧式装修,精致又方便,而其他每一房的独属院落都是随主人的心意来定。
沈钧住的地方很是清幽孤静,临近水边,推门出去能看到一大片碧波清澈的湖水,到了夏季便有一湖的藕荷。院落里面的装修照样古朴雅致,却也并不死板,有设施齐备的浴室和现代厨房,也有松软的沙发和家用电器,看得出设计师花了很大的心思,让这些现代的器具和那些檀木桌椅橱柜以及书画古玩花瓶们搭配和谐,既有古意又不落窠臼。
裴清仪在外面要谨言慎行,端了一天累的要命,也只有在沈钧专属的院落里能稍微放松些了。
他累了一天,先去浴室里泡了个暖暖的热水浴,驱赶一天的疲惫和杂念,但一闭眼,沈明恪的脸就浮现在眼前。
他已疲惫不堪,知道自己的灵魂怕是已经成了朽木枯灰,一碰就碎,但白雾一般的蒸汽却让那清俊的皮相变得愈发冶艳起来。
苍白如瓷的皮肤找不到一丝的瑕疵,颊边,眼角,是染上胭脂般浅浅的红,连那双眼睛也变得跟妖精一样,是墨一般地黑,湿漉漉地,看一眼就惑人心神。
推开门的时候,正看到沈钧正靠在床边看书,他看的是一卷有些古旧的书了,繁体字,竖排,米黄色的纸页,墨蓝的书皮上是清隽的毛笔字迹——幽梦影。
裴清仪脱下拖鞋,赤着脚爬上床,又膝行到沈钧身前,把头轻轻地靠在沈钧胸前,每一步都是慢慢地。
青年的头发在浴室的时候就已吹干,浓墨的发有着丝绸的质感,滑顺细腻,带着洗发露的清香尽数撒在了男人的怀里,冰冰凉凉的。他仰着头,看到男人下颌上浅浅的青色,好似孩童一样伸手去摸,意料之中地有些扎人。
裴清仪温柔地说,“先生,要刮胡子了呢。”
沈钧低眸,嘴角有一抹极轻极淡的弧度,浅浅地嗯了一声,而青年不满足于他那样的平淡态度,小猫一样雌伏在他身前,慢慢地爬上他的身,含住那凸起的喉结,细细地舔。
“清仪。”
男人的声音低低着,却一如往常的平静,沈钧推开他,“今天不做了。”
“……”
裴清仪怔了怔,然后顺从地从他身上下来。
他坐在一边,低着眸子,像是被主人抛弃之后不知所措的宠物,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声音是隐忍之后的悲切,“是因为早上的事情吗?”
男人瞥他一眼,把书放在一边,合上,“别多想,睡吧,明早还要去给父亲母亲问安。”
“对不起。”
裴清仪却摇了摇头,他第一次在沈钧提出要求后没有履行,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说,“我瞒了你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