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禧想,如果她是本朝人,那大抵是做不到的,说不定还是口诛笔伐的那一拨。
可她是现代人,又是个大夫,只要见到病人时,病人和病人家属能笑脸相迎,做到这些就不难了。
她说道:“我做得到。病人在我的眼里只有病,没有性别。反倒是你,如果你继续跟我住在一起,承受的压力一定比我多。但我想,像常家大儿子那般没有修养的人不多,像杨道文那样知道感恩的才是大多数。”
季昀松问道:“如果大家都是‘拿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那种人呢?”
云禧站了起来,“那种人人品不行,我有什么好在意的呢?不要为别人的错误责怪自己,毫无意义。”
季昀松目送云禧出去了。
他很清楚,云禧的最后一句话言近旨远、千真万确,如果他还想不开,这件事就再也没有交流的意义了。
人家给他离开的自由,也给他留下的余地了,一切都在他。
那么,要离开吗?
他扪心自问后得到一个答案:不,不走,绝对不走。
从小到大,季昀松最擅长的就是取舍,目标明确,他才平安活到现在,并且因此有了仕途。
云禧又不是水性杨花之人,他又何须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
季昀松心思一定,所有烦恼顿消,洗脸刷牙,如常做功课,沉沉地睡了过去。
……
这日清早,常可为喜气洋洋地进了医馆,“云大夫,我家老头子好多啦,你再给看看吧。”
云禧正在给王有全父子讲解药材的药性,闻言停了下来,“好,我收拾一下,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