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驯动作一顿,抬眼看她,低声问:“疼?”
椿岁对上他目光。
江驯生得高,就算是同桌的时候,同他说话都得抬眼看他。此刻却不同。她只需要轻垂着视线,就可以看见他眼里所有的情绪。
她不是很明白的情绪。
嘴唇轻嚅了下,椿岁长睫轻颤,怔怔地本能摇了下头。
又在下一秒看见江驯眼里微滞的陌生情绪时,蓦地回神,睁大眼睛点了点头:“疼!”
没搭上她脚踝的指节轻蜷了下,少年视线在小姑娘耳朵尖尖上落了一瞬。
那块米粒大小的浅褐色胎记,在主人不知道原因的情况下,染上了一圈薄粉。
“嗯。”少年低头,拿过茶几上的伤药,低声说,“先喷药,再用冰袋敷一会儿。”
嗓音里掺着点不自然的哑,像火柴芯子在搓火条上轻擦了下,磨出点火星子,又很快消失在空气里。
椿岁抿着唇,极轻地压着呼吸。仿佛这样,胸腔里的心跳才能跟着同步调跳动。
悄悄把一只手抄进了运动服口袋里,拇指指腹,摁着食指关节来回摩挲,有些心不在焉地轻“唔”了一声。
江驯轮流拿着一红一白两瓶药水,对着她微肿的脚踝喷了几下,空气里充斥起清凉的中药味。
椿岁觉得这外伤药可真厉害啊,光闻一下,她就开始逐渐心平气和了。心跳好像都比刚刚正常了。内服一下岂不是包治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