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楼下充个气垫,就算他想拉我下去,也死不了。”我说。
“他说充气垫的话他就跳下去。”女警察说。
“我腰上绑个绳子,如果他拽我下去,我能抱住他,你们把我俩拉上来。”我说,“这样总可以吧?”
中年男警察喝完瓶子里的水,捏扁塑料瓶,说:“他又不瞎,你绑个绳子,他能让你过去?”
“试一试,他这么久都没跳下去,说明他不是真心想死。”我说,“他在求救,我不能任由他死去。”
来回磨了几个回合,终于说服警察给我腰上系了一根粗麻绳,他们怕绑不紧实,又往我肩膀上系了两道,我感觉自己像只快要上锅蒸的螃蟹。
肖珂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我走过来,竟安静地坐在楼宇边缘一动不动,眼睛闪烁着一种矛盾挣扎的情绪。我将薄毯披在他肩膀,不嫌脏地坐下,双脚悠闲的在空中画圈:“想聊什么?”
“我是同性恋。”他说,“我不敢回家,我爸会打死我的。”
我错愕地看向他,他居然这么简单就说出了内心的秘密,他声若蚊蝇:“老师,我是不是特别恶心?”
“不,怎么会。”我否认,如果我认为同性恋恶心,那么喜欢宁清的我又是什么呢?
“我邻居是同性恋,我爸说他不配为人。”他说,语气浅淡,听不出情绪,“我好难过。”
我问:“你是单亲家庭吗?”
他说:“嗯,我妈妈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他双手捂住脸颊,声音闷沉,“我是个灾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