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杭絮被酒熏得有些晕眩,却也一下抓住了重点,“你的字,跟他的名字撞上了?”
对方颔首, “自那后,便再无人敢唤我的字。”
她恍然大悟,怪不得,皇帝对容琤看着亲近,可从来只叫他“瑄王”或“十弟”,从来没有喊过字。
“那……你悄悄告诉我。”
杭絮撑着桌子,上半身前倾,几乎要靠在容琤身上,杏眼似乎也被酒熏出水汽来,湿漉漉地泛着光,里头满是好奇。
男人只沉默一会儿,便开了口,“珟尘。”
“我的字是珟尘。”
他已有许多年没用过自己的字,只有在太庙祭拜的时候,从宗谱上偶尔瞥一眼,才会短暂忆起,原来自己是有字的。
她眨眨眼睛,倏地笑起来:“这字是太后给你取的。”
很笃定的语气。
“对。”容琤也淡淡回道,没什么惊讶。
珟为朽玉,珟尘即是玉朽为尘。
不说忌讳,光是这两字的本意就不太吉利。
可容琤出生在皇家,如此一想,便不得不感叹太后取这字的深意了。
美玉难得,太过刺目反倒危及性命,不若做一块朽玉,好歹能够安度一生。
“珟尘、珟尘,”杭絮重复几遍,点点头,“好像比容琤好听些。”
“珟尘、珟尘、珟尘……”她又喋喋不休地叫起来,可没多久,声音便戛然而止。
她愣愣地向下看,容琤的手正轻捂着自己的嘴,掌心滚烫,不似往常的微凉。
对方没有看她,反倒低头看着酒盏,那里映着一轮弯月。
“阿絮莫要叫了,毕竟是忌讳,被人听去就不好。”
他的话音刚落,掌心便传来一点异样的湿热,身体一颤,他收回手,掌心有一点湿漉漉的水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