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虽捐赠的人少,也不是没有,此等钱财直接进了济善堂,官府没法过问,全凭管事的良心,这又是笔糊涂账。
从陆亮的穿着就能看出,他的日子过得不错。
看似不太起眼的葛布,没有丝绸的精美,质地却极吸汗透气,最宜夏日穿戴,价格可不便宜,姜府的下人都穿不起的好东西。
他要没吃没占,这身衣服都说不过去。
“属下见过两位大人。”陆亮是个机灵的,先规规矩矩行了个礼,然后双手捧上账册,又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何来晚了。
“属下找了从今年年初到现在的所有账目,费了些功夫,望大人见谅。”
人家姿态都放得这么低了,还能怎么苛责。
潘同知接过账目,他是惯与这些经济打交道的,最懂里边的弯弯绕绕,略翻了翻,就知道陆亮这账做得很高明,收支平衡,没有出入,显然是用了心,不可能让人看出什么的。
“账册和花名册暂且留下。姜大人有事相询,你需得有问必答,不得迁延隐瞒。”
“是,属下明白。”
“听闻济善堂最近有很多老人离世,可是起了时疫?”这是姜文远一早就想好的借口,由他一个通判来问,倒也合情合理,时疫可大可小,必要时能封户屠城,通判有权过问。
“大人明鉴,绝不可能是时疫!”陆亮唬了一跳,与时疫连在一起能有什么好?
时下人们谈疫色变,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敌人,不知何时就是催命的符咒,官府控制不住之时,屠村屠城的不在少数。
安庆府可是有些年头没有大规模的时疫了,这顶帽子陆亮是无论如何也不想戴的。
“济善堂的老人,若不是身体差到没有自理能力,是断不会被送来的。他们身体向来单薄,之前一段时间又是乍暖还寒的春季,得风寒的多些,抗不住殁了的也便多些,绝不是时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