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他们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云秀上来扶住茶水洒了一手的人。
裴朝露擦净水渍,以手支腮,只默声不语。
西北道上的这些世家女子,虽是骄纵了些,但也非蛮不讲理的性子。同她们言语的那些安全为上,静待佳音的话,她们不该全数不听。
甚至,前些时日得了月底决战的消息,她们明明已经消停了两日。却不想竟这般耐不住性子,真真不过两日便又来絮叨她。
这样连着四五日,裴朝露梦魇日深,又被扰的不胜其烦,整个人疲惫不堪。这样的磋磨,有一种让她又回了东宫的错觉。
东宫——
脑中一点电光闪过,她豁然想起这郡守府中还住着另一个人,不是长安权贵,亦不是八地高门的贵女,乃郡守府东道主,阴萧若。
这日,已是五月初十,一通人再度闹过之后如常离去。
半柱香的时辰,林昭匆匆前来回话,道,“连着两回,这些贵女来之前,阴萧若都去探望她们,同她们闲聊。只是每每阴萧若离去后,剩余人便神色不安又惧怒,遂入了您这厢!”
林昭回这话时,庭院中定安老侯爷亦在此处同裴朝露对弈,裴朝露也未瞒着他。
定安老侯爷今日已是花甲之年,辅佐了李家三代君王,当日两子一孙战死沙场,痰心迷窍,少了几分清醒。如今时日流逝,静下心来,又有裴朝清之诸般表现,便也将前后始末连贯地七七八八。
只是这潼关阵前,若当真裴氏蒙冤,奸佞便唯剩太子。
故而再观郡守府这期间景象,只叹道,“这是太子借着良娣之口,以诸贵女为刀剑,诚心给你添堵,磋磨你。”
“也不单是给你堵心!”定安侯爷撸着灰白胡须,“更是想激怒了你,让你在这后方惩治辱没您的人,如此动摇战场军心!”
话至此处,老侯爷顿下口,似又觉得不通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