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李禹喘着气,扬手扇了她一巴掌。
裴朝露被打得伏在桌畔,须臾擦去了唇角血流,转身还了他一巴掌。
“毒妇?”裴朝露昂着头,丝毫无惧李禹又要落下的手,只笑道,“在殿下面前,毒之一字,妾身实不敢受。”
“当年妾身无援,又因家族亲属,故而忍辱至此。今朝妾身所惜所念,皆为你所毁,便也无需再忍你。”
“劝殿下,还是好生待妾身,妾身或许看在涵儿面上,姑且愿意做一个贤良淑惠的太子妃,全一全您爱妻的名声。”
裴朝露捡起一旁的披帛,披在身上,声色柔和道,“殿下再想一想,若是当真逼死了妾身,齐王殿下许会比你更疯癫。”
“您,拿什么牵制他?”
李禹握紧成拳的手,缓缓松开。
“多年夫妻,妾身再给您提个醒——”裴朝露撑着石桌下地,将散乱的长发拢好,方道,“殿下与其来我处寻晦气,不若将功夫多挪点给阴良娣。”
“虽说今日宴上,五处高门承诺不将您之事外传,然人多口杂,往来暗子甚多。谁也不能保证是否外露。”裴朝露笑道,“您是不是该想想,如何先将良娣安抚住了?”
“她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若也知了你这副身子……”裴朝露俯身捡起腰封,递给李禹。
再入虎狼之地,她自是想全了自保的法子。
李禹望着面前人,伸手接过腰封,不怒反笑,“孤的太子妃,果然聪慧体贴,事事为孤着想。”
两厢对望中,残月移影,李禹终于拂袖离去。
留着她,再不济,总能牵制李慕。
李禹摸着被她素手扇过的面颊,只一遍遍劝服自己,且除了汤思瀚,再算这笔帐。
院中寒风拂面,裴朝露裹着残衣,擦净唇角血迹,方缓缓回了屋中。
她坐在孩子榻边,饮着一盏热茶汲取一点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