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此念,世家择人累势,便只有您。”
李禹闻言,未再言语。郑太傅的一席话,虽也不是全对,但多少抚平了他心绪。
半晌,他将目光落在涵儿那处,开口道,“去张贴求医榜文,便说小郎君不思饮食,风寒不退,哭闹不止。”
郑太傅颔首,领命离去,正值侍卫来报,“阴家长女阴庄华求见殿下。”
“她如何知晓孤在此处?”李禹呢喃,转眼便也换了温和神色,只兀自颔首,“当是其妹阴萧若告知。”
“殿下,眼下小郎君在此,可要缓一缓再见她。”郑太傅提醒道,“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您未来十之八九的太子妃,若是早早见到这样一个孩子,怕是心中膈应。”
“孤有此子天下知,当日大悲寺中太子妃身份暴露,涵儿亦是暴露,没有么好瞒的。”李禹示意侍卫去请,只笑道,“孤作慈父,乃爱子之道,生父职责,何来膈应。”
郑太傅闻言,亦颔首退下,去张贴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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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月落,已是十月初,距离涵儿被带走亦有二十余日。
裴朝露初时从暗子处听得,孩子日日在穆安街口吃糖葫芦,还反戴璎珞现出平安结的一面。心头稍安了些,明白他的意思,是在给自己报平安。
然而五日前开始,却再不见他身影,沙镇上更贴出榜文,言其病重反复。
她有一刻想过是李禹的计策,但还是心头发慌。见不到人,她总是浮想多思。
即便李禹接了她的信,不敢迁怒涵儿。但疾患病痛,原也不必他动手,是自然易患的,多少孩子金尊玉贵地养着,有时也抵不过一场风寒,一次高热。又何况,涵儿离开了她,心中不知有多惶恐。更遑论李禹从未带过他,侍婢奴才又能有几分精心地看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