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裴朝露点点头,“但是万一看不好,阿娘就不在了,涵儿也不要害怕。阿娘只是先去了某个地方,给涵儿铺床缝衣,等涵儿以后老了,也是可以来的。”
“阿娘去哪,涵儿也去哪。”
“当然啦!”裴朝露笑道,“但是阿娘以后去的那个地方,人人都会去,不用着急的。涵儿先要在阳光雨露中,与这地上的树,山间的花,一起成长。若非病痛不得医,若非亲人无可依,若非已到绝路前,都不可以主动去哪里,知道吗?”
涵儿摇摇头,有些迷茫地望着她,随即却又展颜点了点头,比划道,“涵儿记得阿娘的话。”
说着,便跳下了秋千,两只小手攀着绳索给母亲晃起秋千。
“涵儿,你慢些……”
李慕方才在正门入内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垂髫稚子推秋千,秋千架上女子笑靥明丽,阳光穿过林叶层,细细撒在她身上。
“涵儿,再高点吧!”裴朝露仰头迎着日头,桃花眼盛出一点细碎的光。
有一瞬间,李慕觉得又看见了当年那个为逃避母亲课业跑来躲在他齐王府中的小郡主。
“敢通风报信,我就再不来你齐王府!”她坐在秋千上,娇憨又蛮横,“倒是快推啊,傻子!”
李慕从后门步入时,秋千已经缓缓停了。他立在他们后头,便将景象看得更清楚。
孩子许是累了,凑身在母亲身侧,让她擦去额上薄汗。
“才一会,你就没力气了!”裴朝露给孩子擦完汗,在他鼻尖点了点,“所以要勤练武,蓄力气。”
孩子闻言,伸出手臂,将袖子挽起一截,握紧拳头示意她看臂上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