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恩宠裴氏女,举国皆知。阿姐如何这般说?”阴萧若疑惑道。
阴庄华从窄袖中掏出一张将将收到信条,递给阴萧若。
“裴氏跳楼第三日,汤思瀚破城,悬其尸身于城楼,以诱太子。然十数日尸身腐烂化水,终不见太子……”
阴萧若将信上内容读来,不屑道,“太子既走,自然不会归来。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何况裴氏还是罪臣之女,人人得而诛之。”
“可是,你别忘了,太子爱妻之名闻名天下,且在裴氏阖族定罪之际保下了她。按着如此深情,即便他不亲自回来,也当派人尝试夺回尸体,却丝毫没有动作,只顾绝尘而去。可见裴氏女生时是他李家天下之荣耀,死后亦不过一根草芥。太子这情虚妄的很!”阴庄华将那信条收回来,顿了顿继续道,
“按说,天家薄情,也没什么大不了。可他偏偏要将自个美化的情深义重,情比金坚,便委实让人不适了。这样的人,短时结盟尚且可以,托付终身实不值得。”
“那戒尘呢?”阴萧若并不太赞同阿姐对太子李禹的判断,只道,“戒尘得裴氏栽培,却无故和离,我觉得也不过如此!”
“如何无故?且看大悲寺中种下的樱桃树……”话至此处,阴庄华顿住口,便觉又绕回了死胡同,她对这对天家兄弟的判断,除去暗子传信,更多的是出自与生俱来的直觉。
但她知晓,虽她的直觉一贯很准,但要投到这择人举兵的大事,也总得需要依据。
果然,阴萧若问,“阿姐可是又借着直觉说话?”
阴庄华不置可否,只撩帘回望山巅寺庙。
“阿姐,不然我们还是考虑太子吧,……”
虽然自小姐妹二人在父亲的引导下,皆有着入主长安的信念。但阴萧若性子急躁近利,原没有阴庄华沉稳。
“让你练手,去查蜀地李氏父子的动向,可有眉目了?”阴庄华不欲与她再论这个话题,遂转道问去。
“左右是他们自保建垒的事,太子如今正联系各部估计想着反攻,阿姐早早知道的。”阴萧若嘟囔着嘴,转瞬杏眼亮了亮,“不过我听来一桩密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