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樱桃之诺确是贫僧应下。”李慕持珠颔首,“阴姑娘慷慨,贫僧谢过了。”
阴庄华目光从裴朝露面上划过,拾阶而上,踏入屋内。
“戒尘,能告诉妾身,这些樱桃你欲奉给谁?”阴庄华今日看似洒脱大方,却是步步紧逼。
李慕看了眼裴朝露,没有说话。
阴庄华看得清楚,顿时有些不快。
她以为他方才的犹豫是为了裴氏,然这话一试,有那一眼,便再清楚不过,竟是为了眼下这苏姓女子。
苏氏何德何能,越过那个传闻中的小郡主!
阴庄华不曾见过长安城中的耀眼明珠,如此抱不平,大抵不过是少女心中对情爱的一点幻想和执拗!
她一贯快意爽朗,也难得生气,如今投向裴朝露眸光中却带着一股莫名的敌意。
只是转瞬敛了干净,重新挂了盈盈笑意与裴朝露道,“看来戒尘是要赠予苏娘子的,苏娘子若喜欢,我那第一盘也不要了,且都赠与了你。”
顿了顿又道,“只是妾身闻戒尘和尚有一手培育樱桃的功夫,昔年在长安皇城的齐王府中,曾植出两株月月能结果的树苗。不知苏娘子是否有幸尝过?”
六月的日头愈加毒辣,裴朝露立在阴影中,目光有一刻落在李慕身上。
“看妾身这话问的,委实多余。”阴庄华的笑意愈发明艳,“长安城中流传的佳话,齐王府的樱桃为裴氏女所得,连大内都分不到颗粒。想必苏娘子是不曾尝过这齐王手艺。”
“今日,是妾身之幸,亦是苏娘子之幸!”阴庄华看着对方不甚自然的面容,心中莫名畅快了几分。
她拐着弯告诉她,即便李慕此刻待她好,然前有裴氏女,后有她阴庄华。
樱桃,再也不是谁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