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的雨季来得悄无声息。
林昭坐在古董修复店的工作台前,窗外的雨丝斜斜地打在玻璃上,模糊了外面熙攘的河坊街。台灯的光晕下,那些还未修复的瓷片泛着冷白的光,青花纹路断在裂痕处,像是被突然掐灭的故事。
铜钱和骨哨就放在瓷片旁边,在灯光下投出小小的阴影。
这两个多月像一场大梦。
从青铜门到长白山,从冬宫到那个满是青铜丝网的洞底。母亲的遗体、张起灵的血、那些扭曲的怪物和金色的眼睛——它们真实得不容置疑,却又遥远得像上辈子的事。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铜钱边缘,金属已经被她的体温焐热。她想起张起灵系在手腕上的那条红黑相间的绳结,想起他在雪地里斩断青铜触须时绷紧的下颌线,想起最后那个帐篷里,他指尖轻触她手背的温度。
她拿起骨哨,轻轻吹了一下——没有声音,或者说,只有她能听见的频率。
没有任何回应。
这很正常。张起灵说过,只有在特定的情况下,他才会听到。比如危险,比如......
比如她想他的时候。
林昭自嘲地摇摇头,把骨哨和铜钱一起塞进抽屉。瓷片上的裂痕在放大镜下清晰可见,她用细毛笔蘸了特制胶水,一点一点沿着纹路填补。这是她最擅长的工作——把破碎的东西复原,哪怕裂痕永远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