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旅程,

杭州的梅雨季节总是缠绵得令人心烦。林昭站在林家老宅的回廊下,指尖轻轻划过斑驳的木栏杆,潮湿的木屑沾在白皙的皮肤上,她皱了皱眉,掏出一方绣着兰花的帕子细细擦拭。

"小姐,二爷来了。"老管家林伯撑着油纸伞穿过庭院,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林昭将帕子折好收回袖中,抬眼望向院门。吴二白穿着一件深灰色中山装,手里提着个牛皮纸包,正踏着雨水走来。他身后跟着两个穿黑西装的年轻人,在院门外就停住了脚步。

"爸。"林昭轻声唤道,嘴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她从小就知道如何表现得体,这是母亲教给她的第一课——在吴家这样的家族里,一个女孩必须懂得分寸。

吴二白将纸包递给她,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温和:"杭州老字号的桂花糕,你小时候爱吃的。"

林昭接过,纸包上还带着雨水的凉意。"谢谢爸。"她顿了顿,"您这次来是..."

吴二白示意她进屋。客厅里,林昭沏了一壶龙井,茶香在潮湿的空气中氤氲开来。吴二白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看着杯中浮沉的茶叶。

"你今年二十二了。"他突然说。

林昭的手指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等待下文。

"你三叔有个计划,需要你参与。"吴二白的声音很低,像是怕被什么人听去,"明天你去吴山居找你堂哥吴邪。"

林昭的指尖顿住了。吴邪,这个名字她只在家族聚会上偶尔听过。作为吴家的大小姐却随母姓林,从小被养在老宅,与吴家的事务刻意保持着距离。母亲临终前还拉着她的手嘱咐:"昭儿,吴家的水深,你不要蹚。"

"什么计划?"她问。

吴二白摇头:"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好。你只需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跟着吴邪,别离开他身边。"

林昭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她想起上个月无意中听到林伯和别人的对话,提到吴三省最近在筹备一次考古活动,似乎与什么"鲁王宫"有关。

"好。"她最终只说了这一个字。

第二天清晨,林昭换上一件浅蓝色旗袍,将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她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的着装——得体但不张扬,这是她一贯的风格。临出门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抽屉里取出一枚白玉平安扣挂在颈间,那是母亲留给她的。

吴山居比她想象中要简陋许多。店面不大,货架上摆着些真假难辨的古董,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口水都快流到账本上了。

林昭轻轻敲了敲柜台。年轻人猛地惊醒,手忙脚乱地擦着嘴边的口水印。

"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我们这里有上好的青铜器、瓷器..."他的声音在看到林昭时戛然而止,眼睛瞪得老大。

"我是林昭。"她微微一笑,"吴邪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