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鉴定的结果支持鉴定人蓝存遇和鉴定人蓝烟是陆然的生物学父母。
周靖安看的时候,陆然也伸着细白的小脖子看了遍。
等她看完,周靖安连着档案袋递给了蓝存遇,蓝存遇扫了眼,交给蓝烟妥帖收好。
“晚上有点事不能陪你睡了。”周靖安揉了揉陆然的头发,俯头在她脸上亲了口,“最迟明天中午回来,这段时间乖乖换药和吃饭,嗯?”
虽然其他人刻意别开视线,但陆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羞怯点头,“那你小心。”
胳膊搂着他的腰,在他后背被子弹冲击的那个地方轻轻按了一下,提醒他别再让自己受伤。
周靖安看了眼楚白,楚白颔首。
随后,周靖安和邹凯离开病房。
蓝存遇跟了出去,他这几天一直没得空,一些事情需要跟周靖安商量一下。
既然都是为了陆然,最好齐心协力。
蓝烟和曼文回去,给陆然准备晚餐,典妈比较了解陆然的口味,也被两人拉去帮忙。
病房里,只剩下楚白了。
楚白本来想让陆然晚餐前小睡一下,但小家伙精神得很,大眼睛眨动着,长长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的望着他,楚白心下柔软,宠溺一笑,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头边上,“说吧,给你十分钟,你现在气血不足,还是休息为主。”
“白大哥,我一直想跟周靖安说却没机会,我那天,遇到你们之前,还会自己走路呢,我没感觉到痛,我差点以为腿是好的。”
这句话,憋在陆然心里很久了。
周靖安被她差点断腿的事情吓坏了,每日忙得团团转,她都没时间跟他好好说说。也怕他会不信,连她自己都觉得离奇,更像是一场梦。
楚白给她打了个手势,走到门口,瞧了眼站在走廊巡视的丁娇和丁卯两兄妹,“别让任何人进来。”
“是。”
楚白回来,压低声音对陆然道,“这件事靖安知道,给你治疗的医生护士也知道,你的伤口没有结痂,没有恶化,像是刚摔断似的,身上的血也是,你当时肯定不知道自己消失了两天两夜吧?”
陆然连连点头。“嗯嗯嗯,完全不知道,我还以为自己就稍微眯了一会儿。”
“这件事非同小可,那些医生护士都一一封口,阁老说,这也许跟蓝家特殊的体质有关系,后来蓝家因为这件事特意出面干涉。”
“特殊体质?”
陆然愣住了,还有这回事?
“你进入墓地特别畏冷,蓝存遇也是。”楚白试图跟她解释,“就像小四儿,他虽然没有这么夸张,平时胆量也很好,但千万不能跟他提鬼怪。”
“墓地?”陆然惊叫,“那下面是墓地?天,我还以为自己找到了一座玉石矿脉什么的,竟然是一块墓地!”
楚白一愣,一时忘了,她当时没跟他们一起经历那些。
“对了对了,那个老人,她应该也不是我梦里的人物。”
“她是守墓人。”
“守,守墓人?”陆然听得头都大了……
楚白也没打算跟她进一步说,曹沐,是地下的人,就让她和墓地一起,成为永久的秘密吧!
陆然眨了眨眼,既然这个老人不是假的,那凌路,也不是假的了?
陆然抬起手腕看了看。凌路给她的缎带凭空消失了,连个证据都没有,她怎么说服自己?
看她紧锁眉头,一副苦思不得解的模样,楚白笑着安慰她,“别想了,这世上千奇百怪的事情多了去了,不一定非要弄清楚。”
陆然恍惚的点了下头,小手下意识摸向脖颈,没有摸到那块温润之物,连绳子都不见了,她连忙扭头去床上找,“白大哥,我的羊脂玉不见了!”
楚白眯眸,“不是你扔掉的?”那绳子,还在楚白口袋里躺着。
“我没扔啊。”陆然喃喃道,“我给了凌路。”
“谁?”楚白神色一震,“凌路?”
姓凌,凌朝的皇帝,姓凌。
“对,凌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但我没看到她脸,她头上遮了一个很奇怪的面纱,像一个盖头一样,只露出了下巴和嘴,我以为是做梦,原来不是,真的很奇怪,她给了一条缎带,我却找不到了,但是我的腿,在醒来就不痛了,我想,应该是消失缎带有什么神奇法力……”
楚白望着陆然蠕动的红唇儿,听着她近乎天方夜谭的描述。
如果他没有看到那两尊雕像,他也许真的不信!
“她跟你说话了?”楚白再次确认。
“对啊,她走到我面前跟我说的,我当时腿动不了,哦哦,她一开始是和一个身材很高大的男人一起躺在一张白玉床上的,后来从她身上飘出来一道很模糊的影子,其实她自己的身体躺那儿没动。我想,那张白玉床大概就是吸引我过去的翡翠吧。”她怎么都不信,她能感知到埋在地下的古墓!
楚白顿然明白,陆然所闯入的地方,大概就是曹沐所说的,帝后合冢。
除了帝王,帝后,没人可以找到且进入。
连曹沐也不可以!
陆然竟然进去了!
“那个男人,你也看到了?什么模样?”楚白心里,一个想法悄然滋生,他望着陆然,嗓音微微沙哑。
陆然摇头,“没有,他躺在纱幔里面,我没看到。”
楚白沉默。
陆然兀自继续道,“我前几天不是没睡好吗,就是一直在做梦,梦见了凌路,她说她很喜欢那块血玉,她竟然以为那块血玉是他哥哥送给她的,我都不好意思跟她说实话了,看她实在是可怜得很,她说她等了哥哥一千年,还不知道要再等几年前,大概真的是寂寞太久了,拉着我说个不停。”
不知为何,楚白的心产生了共鸣,且霍霍地痛。等了一千年,那要多寂寞!
突然一怔,他问,“血玉?”凌路的雕像,是血玉所雕刻。
“就是那块羊脂玉,我的血渗了进去,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血玉。”陆然说着低下头,“我送给了她,白大哥,你不生我气吧?”
“不会。”他捏了捏眉心,陆然瞧着他眼底下大片的倦色,故作轻松笑着说,“白大哥,十分钟早过了吧?这几天让你们都跟着受累了。你快回去吧,晚上早些歇息,我这里有蓝烟和典妈陪着,不需要太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