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被大皇子的惨状和疯言疯语吓得不轻的阮宴宁就发起了高烧。
房梁上的楚怡只依稀听到床上的层层幔帐里传出几声嘤咛,直觉不对,忙下去查看。
这才发现压在人身上厚实的被褥已经被无意识地撩开,手脚都暴露在外面微微发凉的空气中,一身雪白的亵衣也因他的挣动被蹭得卷起,露出柔软纤细的腰肢和精致粉嫩的小腿,细腻的肌肤在月光下白得晃眼。
饶是如此,阮宴宁也烧得两颊通红,浓密的长睫微微颤动,紧抿的唇时不时因难受发出几声哼唧,整个人不安地扭动挣扎着,仿佛陷入了什么可怖的梦魇。
楚怡晃了一下神,很快清醒过来,给人整理好衣物盖上被子,马上摇响了床头的铃铛。
今晚守夜的仆妇在外间候着,听到铃铛,还以为主子要起夜,等进来一看,也有些慌,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楚怡蹙紧了眉,让她给主子找一身干净暖和的亵衣亵裤来,又指使着她去叫醒其他伺候的人。
这次出行因为路程不远时间不长,且安王是随行的皇子中最小的一个,出于不能超过皇兄们排场的考虑,阮宴宁只带了两个仆妇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
楚怡看着眼前站着的两个仆妇,心情不大舒畅,指使其中一个去寻太医,又叫另一个去问皇庄负责人找几个下人来。
皇庄这边也是有一些下人的,虽说可能不如用惯了的宫女太监,粗手粗脚的,不过哪里需要也能派得上用场。
当然了,一般情况下皇帝和皇子这种天潢贵胄是不会用这种来历不明的下人服侍的,这些人主要服侍随驾的达官贵人们。
楚怡看着两个仆妇领命离开,拿起刚刚仆妇找出的干爽衣裤,特意用内力烘得暖和些,才轻手轻脚地扶起阮宴宁,抱着人给他把身上汗湿透了的衣服换了下来。
也顾不上有什么其他心思,刚刚把衣服脱下来,就见赤裸着的人被外界的空气冷得打了个激灵,楚怡赶忙加快了速度,生怕加重了眼前人的病情。
又摸了摸潮湿的被褥,皱紧了眉,干脆就把人抱在怀里,看着哥哥凌乱的发丝湿乎乎搭在光洁的额头上,楚怡心里堵的发慌。
经历了两个世界,哥哥哪次生病不是被人众星捧月地照顾着、呵护着,生怕有一丝怠慢。这次竟然受了这么大委屈,生着病就被人如此冷落,都没什么人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