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与他的说的话，变成了一行字幕无声的悬浮在他的面前，像是在等着他的答案，久久没有消失，整个世界都安安静静的，只有苏铭自己的呼吸声。

“其实精神病院里也挺好。”

苏铭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但是我并不喜欢那里。”

苏铭缓缓又接上刚刚自己的话：“我不知道我在那里呆了多久，我的记忆里是两年半，我的记忆里我是穿越来的，可你们都说是假的，你们说我本来就是一个精神病。”

“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也许我在病院里确实呆了很长时间，也许我一直就是一个精神病，可精神病也会难过啊，周围的病友换了一批又一批，我看着他们来，又看着他们被家人接走······”

“就连李水旺都会经常有人来看他······”

“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绝望，空洞洞的，就好像我是一个连心脏都没有的木偶······”

“可是医生让我笑，让我开心，他们说那样病情才会好转······”

“可我该笑什么？我又该开心什么？没有人关心，这也都不重要，我只需要笑，我只需要开心，要不然他们的业绩考评会很不好看······”

“······”

“队长留下了我，红缨带我住进了她的家里，他们允许我睡懒觉，允许我犯错，允许我的胡言乱语，允许我开心，同时也允许我不开心······”

“我被需要着，同时我更需要他们。”

“······”

苏铭自顾自说着，他低着脑袋，睫毛轻微的震颤。

他还在说，就像一个封闭许久的人突然之间打开了话匣子一般，语言仿佛不是从他口齿间里吐出来的，像是从心脏中顺着血管平缓的流淌出来的，每个字都是清晰的，可拼凑在一起却给人的感觉像是一滩黏糊糊的淤血。

雪地里，苏铭蓦然睁开眼睛，面带微笑。

沧南市区不停有金色的光点升上天空，他的身后，陈牧野的身体也重新开始消散。

“看样子是非死不可了······”

陈牧野自顾自说，但是却并没有听出太多遗憾。

“吴湘南，我走了，你就是队长了，别一天挎着一张脸，跟别人都欠你钱一样······”

吴湘南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