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界尊者或入危境,尊主当真丝毫不顾珍视之人?”
他听此沉默,回忆泛起涟漪,是慕阳等一众弟子,将他们当做尊长以敬仰,他早已不能仅仅将他们当做棋卒。
他道:“即便不动神力,恶复苏之日亦必将到来,何况我分明知晓,又怎能便任由她再次亡去。”
坛道:“尊主,此世终有一日将消逝,若尊主恪守规则,上界之众尚且可活亿万年,尊主既然珍视弟子,怎能任由他们如朝露般亡去?
即便尊者,亦难逃一死,又何况凡人之躯,樊以等既为凡人之身,命如昙花一现,尊主即便救也不得长久。
浊以转世,以凡人之身历世,本就是劫,为赎清罪孽,尊主若不能接受樊以之死,而后她必然又有千万次转世。”
他闭目问:“究竟何罪之有,要受此等刑责?”
“罪孽乃她与恶之共生,又创此世,此世生来蒙受污染,居者自然如生于污泥一般,历尽苦难、绝望与痛楚。
星族之民虽历侵略,但团结和睦,苦多源于外界,而人间之苦,如淤泥,自根系起,又如暗光,自外处侵入。”
他沉默片刻,忽道:“坛,我本以为我之策环环相扣,未曾想,还是落了下风,那便依你之言,我不用神力便是。”
此时此刻,恢弘王宫内,已是另一景象,肃穆而焦急,我却全然不知。
头痛欲裂,我欲睁开眼,却觉身上沉重异常,尖锐鸣声自耳旁响起,似有人对我言语,我却丝毫不得听见。
知觉全然消失,我竟不知自己姓甚名谁,只觉痛楚袭来,沉浮于无垠黑暗,目为黑暗之渊。
我是何人……在何处?我问,身处黑暗之境,却无法言语。
不知沉浮多久,却见前有一抹光亮,我欲触碰之,却见那光亮中,无数碎片漂浮,似是经历巨大碰撞,诸多尘埃散乱。
小主,
一神明跪坐于地,衣角染黑,衣物有诸多碎处,身上却无伤痕。
他之姿势,似怀抱何者,却分明空无一物,徒留一颗晶莹透亮之珠,似以白玉雕琢,镂刻精美,花纹繁复,散发莹润光泽,柔和熨帖。
其轻轻漂浮,其中有轻柔白雾自其延展,已与男子相连接,而此物我竟感无比熟悉,仿佛正为我身体一部分。
那俊美男子眼中流淌出泪滴,如那珠一般晶莹剔透,自他那英气眼眸之中,滚滚落下,似断线珍珠,又似透明珠链。
绝望、痛楚与空洞,失魂落魄之泣。
看到此情景,我忽然感觉胸口某处格外疼痛,酸涩痛楚溢出,我欲低头,却分明不见自己之形。
我欲上前去,那人随着那景竟然如烟雾般散去,落泪,是何感受?这般想着,忽然便觉心脏疼痛起来。
疼痛……我被拉回光明之处。
“陛下,陛下终于醒来!”是女子之音,究竟何人在我耳边泣道。
“……谢云霭医……若不是……醒来……”
男子之音令我心跳漏一拍,他似托我起身饮何,我聚精会神欲听他之言,却只能断续听清几字。
“……暂无危……静休可……”女子之言,已同样不可听清。
诸音嘈杂却仿佛离我极远,我不可再听清周遭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