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棠没有立刻回答陈奎的问题,手指摩挲着杯沿,语气漫不经心的。
“陈将军,救急不救穷,祁家不会一直无条件养着陈家军,等临州城的危机解除,等春暖花开,粮饷还是得找朝廷要。”
陈奎从未想过一直靠祁家来养陈家军。
他在替北辰皇室守江山,而不是替祁家在守!
“这是自然,江山是谁的,粮饷和军饷我就找谁要,还有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的抚恤金,也得让朝廷出。”
叶初棠见陈奎通情达理,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
“粮草够陈家军吃一个月,冬衣三万件,若陈将军觉得少了,我和夫君会尽力再筹措一些。”
东西来之不易,才显得更加珍贵。
陈奎很清楚在干旱之年,粮草有多难得。
供二十万大军吃喝一个月的粮草又有多难筹集。
“祁公子和祁夫人已经给得够多了,足够陈家军等到官府的粮饷。”
说完,他连忙问道:“援军什么时候能到?需要我怎么配合?”
北辰国的边境是群山峻岭。
而临州城建在了易守难攻的要塞之地。
蛮夷想要领军南下直捣皇城,就得先攻下临州城。
因为从群山峻岭绕行的话,道路陡峭艰险,会死伤无数。
当然,若身手好,是能通过的。
比如精兵!
不然西夷的斥候也到不了临州城的南面,发现祁宴舟和援军的踪迹。
陈奎之前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兵强马壮的西夷每次攻城,都会留有余地。
陈家军粮草告急,压根就不是西夷的对手。
若西夷集结所有兵马,发起强攻,早就拿下临州城了。
现在,他明白了。
西夷在等祁宴舟的援军。
请君入瓮!
叶初棠见陈奎的脸色变了又变,给他倒了杯茶。
“陈将军,坐下聊。”
陈奎稳住心神,在叶初棠身旁坐下,将茶水一饮而尽。
“祁夫人,祁公子的行踪肯定瞒不过西夷,他们定会想办法围堵,我们得想好对策。”
叶初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半温的茶。
“陈将军来说一说,若你是西夷,你会怎么布局?”
“西夷用十万兵马围攻临州城,应该还留了五万援军当后手。
若我是西夷,我早就用这十五万兵马强攻临州城了。
可西夷攻打临州城,一直没有出全力,应该是在等祁公子带援军来。
我猜测,西夷应该有不少兵马已经绕过临州城,准备在路上堵截祁公子。”
那些兵马一定是西夷的精兵,有两三万之多。
陈奎分析完,脑海里盘桓着两个问题。
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西夷要怎么赢祁宴舟?
西夷会不会在堵截祁宴舟的时候,对临州城发起强攻?
他想不白,就将这两个问题说了出来。
叶初棠放下手里的杯子,将祁宴舟的猜测说与他听。
“我们的敌人不仅仅是西夷,还有南陵和东桑,若我和阿舟没猜错的话,除了西夷的十五兵马,还有南陵的十万兵马,以及东桑的五万兵马。”
这还是基于南陵和东桑留了一手的猜测。
若他们孤注一掷,人数得翻一倍。
陈奎怎么都没想到西夷出兵的背后,还有南陵和东桑推波助澜。
他的脸色变得凝重,声音都低沉了起来。
“三国兵力加起来,最少有三十万,而陈家军和援军加起来只有十八万,这是一场必输的仗!”
别看人数差了不到一半,可敌军兵强马壮,而陈家军因长久的饥饿,战力大不如前。
此消彼长之下,没有胜算。
叶初棠一脸平静地说道:“形势的确不容乐观。”
陈奎听得心凉了一截。
“祁夫人,三国的目标是祁公子,让他赶紧带着援军离开!”
“陈将军莫急,我有法子不战而屈人之兵,但需要陈家军配合。”
陈奎不可置信地看着叶初棠。
“祁夫人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他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在完全劣势的情况下,反败为胜。
“当然!”
“祁夫人请说,本将军洗耳恭听!”
“很简单,往往人力做不到的事,自然法则可以轻易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