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翻到账本的最后看了眼,“三十两银子。”
她并不觉得贵,毕竟祛疤膏是有钱都难买的御用之物。
可陈若云却被价格惊到了。
“娘,这祛疤膏这也太贵了,我不用了,您稍后就退还给祁夫人。”
进门的叶初棠听到这话,笑着应下。
“可以。”
陈夫人立刻反对,“祁夫人,不可,祛疤膏已被小女用过,不能再卖与他人,怎可还给祁夫人!”
陈若云刚才心急,没想到这一点。
她连忙向叶初棠道歉。
“祁夫人,我刚才言语无状,你别放在心上,这祛疤膏我不退。”
叶初棠没应声,而是将算盘递给陈夫人后,取了笔墨纸砚来,写下了祛疤膏的药方。
她将药方递给陈夫人,“夫人可以拿去药铺问价,贵与不贵,一问便知。”
这话让陈夫人有些难堪,连忙推拒。
“祁夫人别误会,小女不是觉得你卖贵了,她是不知祛疤膏的贵重。”
说完,她握紧了叶初棠的手。
“祁夫人,这药方珍贵,你快收好。账本和算盘我先拿走,等算出总账了,我再来找你。”
叶初棠笑着道:“不着急,陈夫人慢慢算。”
陈家母女回到客院,算了小半夜,总算有了结果。
因叶初棠给陈若云用的药都是顶好的,花了三百多两。
再加上祁家人给她们母女的吃穿用度也不差,核算出的结果将近五百两。
陈夫人看得眼前一黑。
“这么大一笔银子,陈家怕是拿不出。”
陈家由她掌家,库房总共有多少银子,她比谁都清楚。
一千二百两,已经掏光了陈家的家底。
陈若云一脸愁容,“娘,现在要怎么办?”
和叶初棠说好了要核账给钱,如今手里的银票却不够支付这一个月的开销。
如今又遇上大雪封路,还不知何时才能回临州城。
每在祁家住一天,账本就会多上一笔。
想到这,陈夫人拿下手腕上的玉镯,说道:“这镯子还值些银子,先给祁夫人抵账,等雪化路通,便书信给你爹,让他想办法。”
陈若云连忙将镯子戴回了母亲的手腕上。
“娘,这是陈家的祖传之物,不可拿来抵押,直接和祁夫人明说,先付一部分,到时候让爹再付剩下的,祁夫人不会为难咱们的。”
陈夫人觉得不妥,却拗不过女儿,只好答应。
次日,元宵节。
陈夫人去找叶初棠,说明情况后,将两张面值百两的银票递给她。
“祁夫人,实在抱歉,我只能先给你这么多,但你放心,陈家从不欠账,将来定会补上。”
叶初棠接过银票,笑着道:“陈夫人的人品,我自然是信的,剩下的什么时候给都可以。”
说完,她补充了一句。
“陈将军心系将士,俸禄大部分都用在陈家军身上了,若是陈家有困难,剩下的银子就免了。”
陈夫人连忙摆手,拒绝了叶初棠的好意。
“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欠的账必须还,就是……我和云儿的日常开支,能不能降低一些,陈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每日将近三两的开销,实在出不起。”
叶初棠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
“陈姑娘的身体还在恢复期,需要进补,开支再怎么降,也降不到哪里去。”
不然陈家母女每日的吃食,哪可能需要花费三两银子。
要知道穷苦人家一年的开支,也才二三两。
一提到陈若云,陈夫人就同意了。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还刚从鬼门关救回来,自然想给她最好的一切。
“好,我知道了,多谢祁夫人。”
离开前,她又添了一句。
“祁夫人,我和小女的想法与夫君不同,云儿说,若祁家有朝一日需要她,她万死不辞。”
这话让叶初棠有些意外。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将这话带给夫君。”
“多谢!”
陈夫人走后没多久,祁宴舟就回了棠舟院。
他最近早出晚归,为马上就要到来的婚礼做准备,连陪孩子的时间都少了。
今日早归,是因为元宵节,团圆的日子。
叶初棠将陈若云的话说给了祁宴舟听。
“现在,有了陈若云这个内应,拿下陈家军就更容易了。”
祁宴舟脱了落雪的大氅,挂在衣服架子上。
“如今雪还在下,所有路都封了,就算皇帝给拨了粮草和厚衣,也送不到陈家军的手里,要不了多久,陈奎就该给我写求援信了。”
而且以皇帝的性子,就算给了陈家军粮草和厚衣,也会缺斤短两,不够用。
以前都是陈奎自掏腰包捱过最难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