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祁卿玉会死,祁家人也不会往圈套里跳。
因她一人,让全家被诛,不是情义,是愚蠢!
祁宴舟点了点头。
他也想不明白知州府要如何布局。
所以,他将叶初棠之前说的话,还给了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叶初棠听完,脑海里灵光一闪,想到了实施“逃犯”计划的关键。
“知州府压根就不需要我们逃跑,就能名正言顺地诛杀我们。”
祁宴舟没听明白。
可他知道,叶初棠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
“阿棠,你想到什么了?”
叶初棠粉唇翕动,吐出两个字,“替身!”
只要知州府找到了易容高手,就能让假的祁家人当众逃跑,然后诛杀真的祁家人!
祁宴舟心里一惊,“好一招偷梁换柱,若不是韩冲被策反,这计划堪称完美。”
“知州府很清楚,若对祁家下手,就只能胜不能败,所以他们做出没有漏洞的计划,韩冲只是锦上添花,不是成败的关键。”
“关键是我姐姐,还有爹娘。”
祁宴舟想到院子里有地道,脸色微变,立刻起身。
“阿棠,你先休息,爹娘肯定在担心姐姐,我去看看。”
叶初棠闭上眼睛,“嗯”了一声,“快去快回,没你在身边,我睡不着。”
祁宴舟脚步微顿,应了一声后,大步离开。
正房内。
祁家两老因担心女儿,满脸愁容,坐在贵妃榻上长吁短叹。
“也不知道玉儿在陈家过得好不好?早知道就不将她嫁这么远了。”
祁老夫人说完,怨怼地看着祁老爷子。
“都怪你,说什么陈家是祁家军旧部,祖上还欠了祁家一条命,将玉儿嫁过去不仅能远离京城纷争,还能有个好归宿,结果现在连人都见不着。”
祁老爷子之前考察过陈家人品行,觉得没问题了才将女儿嫁过去。
他总觉得女儿今天没来见他们,不一定是陈家的问题。
“夫人莫急,可能玉儿一会就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点底气都没有,因为人心最善变。
祁老夫人红着眼眶质问,“若她不来怎么办?”
祁宴舟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母亲的声音,悬着的心落下。
他推门而入。
“爹,娘,你们怎么没有休息?”
祁老夫人立刻擦掉眼角的泪,挤出一抹笑。
“不困,和你爹聊聊天。”
说完,她反问道:“你不陪棠儿休息,过来做什么?”
祁老爷子立马问道:“是不是你姐来了?”
祁宴舟对上两老希冀的眼神,摇了摇头。
“我担心你们胡思乱想,就过来看看,嫡姐没来,应该是有事绊住了。”
他刻意加重了“绊住”两个字的音调。
两老立马就听懂了。
祁宴舟指了指墙角,又点了点自己的耳朵,表示有人监听。
随后,他走到床榻坐着,食指和中指在榻上来回交替“行走”,表示有地道。
祁家两老虽然过得养尊处优,但行军的暗语是懂的。
两人的脸色变得凝重,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也会小心。
祁老夫人叹了口气,“若这次不能见面,下次见还不知道是何时。”
祁宴舟肯定道:“嫡姐那么孝顺,就算被绊住了,也会想办法来见爹娘。”
这话是在向两老承诺,祁卿玉绝不会出事。
“是啊,一定能见到。”
“爹,娘,这知州府很可能暗藏危机,你们要小心点。”
祁宴舟不好说太多,叮嘱了几句后,就回了偏房。
叶初棠见祁宴舟回来,对他说道:“阿舟,我有点不舒服,你去将放药的包袱拿来。”
进知州府时,板车被放在马厩处统一看管,他们只拿了日常换洗的包袱。
她的空间虽然有药,但不能一次性拿出太多,太惹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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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宴舟知道叶初棠要药有用,点头。
“等着。”
说完,他就出了偏房。
走到院门口,他被护国军拦了下来。
“祁公子,知州府不是你能随意走动的地方。”
“我娘子的身子有些不舒服,需要用药,麻烦官爷去祁家的板车上,将装药的包袱取来。”
韩冲的手下刚要答应,知州府的护卫就出声阻拦。
“知州大人交代过,不能让任何人在知州府出事,我这就去请大夫。”
这话听起来贴心,实则将祁家彻底与外界隔绝。
祁宴舟冷笑,直言不讳地说道:“我不信知州府的人,我只要自己准备的药材。”
护卫的眸底划过讥讽。
“祁公子,你已经不是辰王,在知州府可耍不了威风。”
“是吗?”
话落之际,祁宴舟蓄积内力,大声说道:“知州府要杀我祁家人?谁给你们的胆子!”
由内力传出的声音,不仅响彻知州府,还覆盖了半座凉州城。
护卫被震得七窍流血,惊恐地看着祁宴舟。
护国军也被震得头脑发晕,脸色发白。
祁宴舟冷冷地盯着护卫,眸底的杀意浓烈。
“你再不让开,我就让全城的人都知道,知州府要诛杀祁家满门!”
护卫张嘴吐出一口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袁廷急冲冲跑来,满头大汗。
“出什么事了?”
护国军将刚才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袁大人,祁家虽然流放了,但算不上犯人,祁公子不是知州府的护卫可以随意欺辱的,如今闹得难看,外面的百姓听了,会如何议论?”
这话落在袁廷耳里,就是护龙卫在帮祁家说话。
他面露不虞,却没有反驳,毕竟说得在理。
“狗奴才,赶快向祁公子道歉!”
护卫连忙跪下,冲祁宴舟磕头。
“小人失言,祁公子恕罪。”
祁宴舟收起眼里的杀意,说道:“既然失言,那就掌嘴二十。”
袁廷看着趾高气昂的祁宴舟,为了接下来的计划,忍下了他的羞辱。
“掌嘴!”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之时,袁廷看向一旁的护国军。
“一会还请大人向百姓解释一下,祁公子误会了知州大人的好心,诛杀一事子虚乌有。”
“袁大人放心,我定实话实说。”
护国军之所以向着知州府,是因为还没到暴露的时候。
袁廷看向脸肿如猪头的护卫,说道:“你对祁公子不敬,让祁公子误会知州大人别有居心,以后不用来知州府当差了。”
护卫知道自己被当成了平息流言的棋子,认命地磕头。
“谢袁大人高抬贵手。”
这时,听到动静的韩冲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