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妹谈完话时,叶初棠已经将解暑茶煮上了。
祁家两老和祁鹤安捡了不少枯枝,坐在树下吃肉饼。
叶初棠将水囊递给祁老夫人。
“娘,河水清甜,您和爹喝一点。”
老夫人拒绝,“棠儿,你喝吧,我们一会自己去河里灌水就好。”
流放路上,不是随时都可以打到水。
所以每个人都备了两个水袋,以确保一天的用量。
叶初棠伸出手,“爹,娘,将水囊给我,你们慢慢吃。”
祁老夫人见叶初棠孝顺,被晒红的脸扬起笑容。
“日头太烈了,让舟儿去吧。”
说完,她拿走祁老爷子的两个空水囊,连同自己的一起,递给祁宴舟。
祁宴舟刚要接过,就被叶初棠抢先拿走。
“阿舟,你来教三弟捆枯枝,我去打水。”
祁鹤安:“……”
行吧,多学点生存技能,没坏处。
叶初棠往两老的水囊里灌满了灵泉水。
往回走时,许姨娘迎面而来。
她恭敬地屈身行礼,“夫人,您有用得着鹤安的地方,请尽管吩咐,这孩子虽然什么都不会,但他向来勤奋好学。”
许姨娘是辰王府最没有存在感的人,但为人通透。
她深知儿子想要过得好,就得与叶初棠交好。
叶初棠笑着道:“姨娘放心,只要三弟不好吃懒做,我们就不会抛下他。”
“奴婢谢过夫人。”
叶初棠扫了眼许姨娘手里的水囊,没有给她灌灵泉水的打算。
在没认可许姨娘母子之前,她是不会分享好东西的。
回到树下。
她将水囊还给祁家两老。
“爹,娘,你们喝点水,休息一会,下午的路程会很辛苦。”
祁老夫人接过水囊,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棠儿,你也过来休息,解暑茶让舟儿煮就好。”
“一锅水煮成半锅就行了。”
叶初棠叮嘱了祁宴舟一句后,在祁老夫人身边坐下,靠在粗壮的树干上。
她的视线落在捆枯枝的祁鹤安身上。
祁鹤安的手只拿过笔,干起粗活来笨手笨脚的,急得满头大汗。
但他没有求谁帮忙,努力将散乱的枯枝捆在一起。
当许姨娘打了水回来,他将不听话的绳子系了个死结。
她没有责备儿子,将水囊递给他,费力地解开死结。
“鹤安,这结应该这么打。”
演示了一遍后,她解开绳子,“你自己试试。”
祁鹤安试了两次后成功,开心不已。
“娘,我会了。”
说完,他提起捆好的枯枝,将其牢牢地绑在了板车上。
叶初棠闭上眼睛假寐。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和官差吵了起来。
“这边的灌木又稀又矮,压根就没法如厕,我要去那边。”
说话的人是赵明旭最小的庶女赵知念。
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灌木丛,脸色涨红。
吴成刚想着赵知念的身上流着皇室的血,找来手下。
“带赵姑娘去那边,一炷香时间。”
赵知念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我肚子不舒服,一炷香的时间太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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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成刚见她得寸进尺,冷哼一声。
“那就别去了!”
赵知念吓得连忙改口,“够,够了!”
当她朝远处的茂盛灌木走去时,叶思音摇摇晃晃站起身。
“官爷,我也想如厕。”
吴成刚指向一旁的灌木丛,“去吧。”
叶思音看着压根就遮不住身形的灌木丛,脸色白了一分。
“官爷,这……”
“这什么这!记住,你不是皇亲国戚,是流放犯!”
犯人得有犯人的觉悟,没资格挑三拣四。
叶思音抿了抿苍白的唇。
“我不去了。”
等一会启程了,她再找草木多的地方去如厕。
吴成刚冷哼,“爱去不去。”
姜姨娘见叶思音忍得有些难受,从包袱里拿出一件深色的外衣。
“音儿,你去吧,娘用衣裳帮你挡着。”
叶思音觉得太羞耻了,不想去。
“娘……”
“去吧,总要习惯的。”
这话落在叶靖川的耳朵里,让他心酸不已,憔悴的面容看起来老了好几岁。
原以为让叶初棠嫁给祁宴舟后,他就能封侯。
结果却落得抄家流放的下场。
若不是他对皇帝还有用,怕是要被砍头!
叶思音接受不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如厕,摇头。
“一会启程后,我挑个好点的地方再去。”
叶老夫人喝水比较多,有点忍不住了。
“姜氏,你去给我挡一下。”
叶家的脸早就被丢光了,受点羞辱怕什么,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姜姨娘给官差打了声招呼后,带着叶老夫人去了灌木丛。
她挑选好角度,用衣裳遮住老夫人。
官差们听着断断续续的水声,嘴里说着不堪入耳的话。
他们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投在姜姨娘和叶思音的身上,表情猥琐。
叶思音察觉到之后,连忙低下头,心里慌得厉害。
她得要找个有能力的靠山。
不然流放的这一路,肯定会被押送的官差亵玩!
想到这,她环视了一圈。
流放幽禁的队伍里,总共就四个男子。
叶思音想都没想就排除了祁宴舟。
这男人不仅有脑子,武功还高,不是她能招惹的。
很快,她又排除了祁云安。
一个被祁老爷子排挤在外的儿子,没什么利用价值。
于是,她选定了赵青书和祁鹤安。
赵青书是赵家唯一的儿子,地位可想而知,护她绰绰有余。
但想要接近他,并不容易。
祁鹤安虽然是庶出,但他和祁老爷子比较亲近。
关键是,他看起来没什么脑子,容易接近。
叶思音决定先接近祁鹤安,顺便试探赵青书。
若勾不到后者,就选前者,怎么都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