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是古铜色的肌肤,沧桑的面容,女子是花掉的脸颊,看起来颇为丑陋。
已经丝毫不见当年的风姿与美貌。
这男子看着墙上的版图,两行泪瞬间从眼角流下,恭恭敬敬的叩头三下。
“好久不见了,杨广,萧后!这两年过得如何?”陆渊问道:
杨广缓缓起身,目光在舆图上久久停留,似是陷入往昔的回忆。
“陛下,这两年,臣与阿姮在民间,才算真正知晓百姓的疾苦。”
“您给臣的二两银子,不到一天就花个干净。
之后臣讨过饭,做过工,偷过鸡,卖过货,给人抄过书,挨过打,挨过骂,服过劳役,坐过一个月的监牢,陛下费心了!”
杨广缓缓的说道:“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一丝一缕,当知物力维艰。
陛下这一节教诲,就教了臣整整两年呐。”
陆渊点点头,目光落在萧皇后的身上:
“美貌对女人而言,并非全是好事,也可能是灾难,因为美貌惹来众多窥伺,臣妾不得不刮花了脸,才换来安宁。
百姓苦,女儿家更苦!”萧皇后低头说道:
“人教人,说千遍无用,事教人,只一次就行!
朕教了你两年,现在你告诉朕,你明白了什么?”
"陛下,臣终于明白,您说臣'罪在当代,功在千秋'时,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陆渊负手而立,目光看着杨广的眼睛:"哦?说说看。"
杨广抬起头,眼中已无昔日的骄狂,只剩下深深的疲惫与悔意。
"臣三征高句丽,开凿运河,修建东都,提出科举……
文化、经济、疆土控制、世家削弱,每一项都在抓,每一件事,本意都是为了巩固大隋基业,让后世子孙永享太平。"
"可臣错了。"
"臣只看到千秋功业,却看不到最低最不起眼的黔首草民,百姓活不下去,再伟大的功业也是空中楼阁。"
"运河贯通南北,利在千秋,可那些死在河底的民夫,他们的妻儿老小,我从未在意!"
"东都洛阳繁华似锦,可那些被强征的工匠,累死在城墙下的苦力,他们的冤魂,我从未记得?"
杨广的声音颤抖,闭着眼睛, "陛下让臣体验民间疾苦,经历他们的苦,才懂得他们的恨。
臣才真正明白……何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