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牢房里,烛火将王儒那张儒雅的面庞,映照得阴晴不定。
他的冷笑声中,分明充斥着怒火、讥讽和不甘!
“你放肆!”
张俊恒顿时拔剑怒斥,目光不善地盯着王儒。
主辱臣死!
虽然他心里对王儒颇为欣赏,也希望秦焕能将其收入麾下。
但王儒若是如此冥顽不灵,再敢对秦焕说什么悖逆狂言,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出手,一剑砍了他的狗头!
然而,面对王儒的冷嘲,秦焕却一点都不在意,只是淡淡地笑道:“你说我是朝廷走狗,可我这个走狗,自打上任以来,对百姓秋毫无犯,从未拿过他们一针一线,更是没有做过半点违背良心的事!”
闻言,王儒瞳孔一缩,却是没有说话。
对于秦焕的事迹,他也有所耳闻。
所以,他对秦焕的感观其实还不错。
却听秦焕话锋陡转,猛地拔高音量,大声喝道:“而你们红莲教,打着所谓的正义旗号,又从老百姓兜里,坑骗了多少银两?现在,连伪装都不屑于伪装了,直接开始强征男丁,让无数家庭妻离子散,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还听说,有些红莲教众,做了一个芝麻大小的将官,就开始烧杀淫掠,无恶不作,甚至强闯民宅,辱人妻女,此等猪狗不如的行径,难道不比你口中的朝廷走狗,可恨了不止百倍千倍?!”
说到这里,秦焕眼中分明掠起一抹怒火,冷声道:“难道,你王儒十年寒窗苦读,就学了这些个鸡鸣狗盗,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了!”
“你,胡说八道!”
王儒的肤色原本就白,这会儿更是气得面无血色,一片惨白,浑身都颤栗起来。
他用力挥起手,指着牢房的天花板,声音变得有些嘶哑。
“皇帝昏庸,奸臣当道,朝中皆是尸位素餐之辈!我等揭竿而起,替天行道,有什么错!”
“正所谓不破不立!这种腐朽不堪的朝廷,就该把它彻底铲除掉!”
“大乱才能大治,历朝历代,从来如此!”
说着,王儒伸出一根手指,用力戳了戳自己的心窝,眼中满是愤怒和不甘:“我十年寒窗,好不容易考中举人,就因为出身贫寒,却报国无门!那你告诉我,我考这个举人有什么用!啊?有什么用!”
“所有人都劝我,不要再做无谓的斗争,尽早找个清闲衙门上任得了!他们根本不懂,我心里的才学和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