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算，若能做到极致，世界之大，处处皆可去。”
李昂立刻举一反三：“道长，其实我更擅长阴阳调和。”
明德道长嘴角一抽，突然就没了说话的欲望。
“道长，教教我，怎样才能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
“你想走多远？”
“听说黄帝御女三千，白日飞升？”
即便是明德道长养气多年，此刻也有些破防：“你...心还挺大。”
“一般般吧，道长，我看你也很擅长阴阳之道，能教我点私货吗？”
“阴阳之道和阴阳调和不是一回事！”
“我感觉都差不多。”
“荒谬！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我就是随口一说，道长，你怎么还急眼了？”
“胡说，我没有。”
李昂狐疑的目光打量着明德道长，半响后突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没想到道长也是同道中人。”
明德道长：“...”
“道长，其实我挺奇怪的，你的道号为什么叫明德呢？”
“...”
“又没有外人，跟我说说呗，我保证不对外宣扬。”
小主，
“我信你个鬼，兔崽子比猴都精！”
李昂哈哈大笑，感觉这老道士还挺可爱。
明德道长哼了一声，本来不想把往事说出来，可看着李昂就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李会长，我是封建时代出生的人，家里大富大贵，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十三岁就有了孩子，十五岁就有了十二房小妾，大多都是抢来的良家。”
“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到处惹事生非，人见人嫌，几乎是坏事做尽。”
“最终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一夜之间，全家上千口人被屠杀，仇家觉得一刀杀了我太便宜，于是就留了我一条命。”
“那一年，我才十七岁。”
提起往事，明德道长的脸色相当复杂：“人不经历苦难永远不会成长，我成了一个乞丐，尝尽了人间冷暖。”
“后来我所在的地方出现了瘟疫，师兄下山救人，我因为会写字被他带在了身边，最后师兄还把我带上了山。”
“师兄本来是想带我入道，可我当时还是执迷不悟，一心想着报仇雪恨...呵呵，说来也是可笑，三十多岁自觉武功大成，于是下山报仇，结果仇人早就变成了一堆白骨。”
李昂忍不住问道：“没办法报仇，那你又是怎么做的？”
“他杀了我全家，我让他断子绝孙不过分吧，当时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再加上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杀了很多人，杀出了江湖第一高手的名头。”
“我又成家立业，又有了老婆孩子，结果又被仇家找上了门，当时我已经六十多岁了，身体大不如以前，眼睁睁看着家人又被屠戮一空，自己只能狼狈逃走。”
“这次我是真的大彻大悟，回到武当山上跪了整整一年，师兄看我真心悔过才让我进门，给我取了明德的道号。”
“山上的日子很枯燥，我经常回忆往事，可每次回想都会忍不住笑出声。”
“第一次全家被杀，明明我是罪魁祸首，结果偏偏是我活了下来。”
“第二次也是一样，臭名昭着，人人得而诛之，结果我不仅活了下来，还因此入了道。”
“天道无情亦无私，人间善恶皆虚无。”
明德道长笑着摇了摇头，望着李昂意味深长道：“今天你是听故事的人，将来未必不会成为事中人。”
李昂眼皮疯狂跳动，想反驳却又没有底气。
明德道长口中突然念诵经文：“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收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李昂心头巨震，死死盯着他，一言不发。
“功成身退，天之道。”
丢下这句话，明德道长消失的极为突兀。
李昂闭上眼睛思索片刻，再睁开眼睛时，重重叹了口气。
他也研究道经，更何况对方说的是道德经里的经典，其中深意不问自知。
食色性也，人之天性，过分放纵欲望只会被欲望吞噬，所以老子主张朴素简朴的生活，以此来获得更多的内在和精神上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