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冰冷的气氛骤降到极点。
梁帝抬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痕,黯然轻声叹道:“都说治国难,可治家更难。朕给你们请了全天下最好的老师,给你们锦衣玉食的生活,时刻教导你等手足相亲,兄友弟恭...”
“可你们呢?心却越来越黑,手段越来越高明。朕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你们都要如此惩罚于朕?”梁帝歇斯底里的大声呼喊着。
萧建成泪如雨下,泣声道:“父皇,儿臣向来跟璟弟和睦,从没有想过要陷害璟弟。”
梁帝冷笑数声道:“是么?世人所争,无非‘权’与‘利’两字,但凡涉及到这两个字,父子和兄弟在你眼中又算得了什么?”
随即梁帝缓缓走到萧建成面前,靠近他的耳边,露出森然的冷意:“建成,朕还没死,尔就如此迫不及待铲除兄弟的阻碍,登上那至高无上的至尊之位吗?”
这句话,不可谓不重。
相当于把最后的窗户纸捅破了。
皇子谋嫡,从来都不是意气之争,不像世家纨绔打打杀杀那般简单,手足相残,离间争斗皆来自于权与利两字,为权为利,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的向至亲挥起屠刀。
以天下为局,谋士为棋,在棋盘上杀出一条血路。
最终成就帝王之位。
望着面前不停叩首,嚎啕大哭的萧建成,梁帝顿感心灰意冷,所谓皇图霸业,万世社稷在这一刻显得如此渺小,自家最亲近的儿子,心性如此恶毒,而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
这一刻,萧建成在梁帝的面前是极为陌生的。
儿子被教育成这样,是父亲的过失,倘若自己百年之后,大梁的江山交到他的手中,大梁的未来又会变成什么样?
梁帝不敢想。
眼前的太子,表面上在自己面前装作孝子,在兄弟面前装的兄友弟恭,然而内心却如同一条躲藏在黑暗处噬人的毒蛇,随时都会发起突袭,阴冷且歹毒的咬上至亲的人一口。
想到此处,梁帝不由得背脊惊起冷汗。
……
……
萧建成满面春风的走进风华殿,出殿后却是失魂落魄,如丧考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