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还要花钱聘请教头?”
吴广这下不乐意了,把空缺的兵招满已经损失一大半收入了。
武教头跟师爷一样,不是正儿八经的编制官职,他的俸禄需要卫所长官来掏的。
“你有完没完啊!练兵这种事儿还要另请教头,不就是你这个当小头目的责任吗?”
李弘贞戏谑一笑:“卑职哪有那么多心思和时间去练兵,当然是把心思花在怎么给千户赚钱呀!”
一说到钱,吴广终于不再炸毛:“说吧,还有啥买卖?若能赚到银子,也不是不能聘请。”
李弘贞哑然失笑,从腰包里取出两个油纸包、两个玻璃瓶,还有两包砂糖。
他把油纸包里的深褐色粉末,倒入空茶壶里后加入热水。
接着用一块布包住壶嘴过滤出汤水,然后拔掉玻璃瓶的塞子,倒入浓稠的牛奶。
最后往杯子里加入两包白砂糖,端到吴广面前。
“来,尝尝。”
吴广面带狐疑的端起杯子,小小抿了一口。
“嗯...味道挺不错!苦中带醇,这是什么茶?”
“不是茶,而是茶咖,用一种豆子做的,洋人管它叫咖啡,有提神醒酒之效。”
“此物果真提神?我怎么尝过之后,没感觉出来。”
“我记得千户有午憩的习惯,喝完之后,保证你待会睡不着。”
吴广把整杯咖啡喝完没多久,渐渐地就感觉到脑袋好像戴了紧箍咒,两边的太阳穴也在隐隐跳动,精神头似乎也变得更亢奋了。
“哎哟喂!这玩意提神醒脑,比鼻烟还巴适。给站夜哨的将士饮用,最合适不过!”
“只是...”
说到这,吴广收起笑容:
“单凭这个什么茶什么非的,恐怕还不够让本将请得起教头。”
李弘贞知道他什么意思,不就是觊觎自己那点零食吗。
于是把巧克力、牛肉干、水果糖、饼干、脱水面包...这些行军零食都拿了出来。
“这些我都可以给你供货,目前镖局里就有专门的一批人生产这些行军粮。千户是打算在卫所开一家杂货铺吗?”
经李弘贞这么一说,吴广那点为数不多的商业思维终于打开了:
“对哦!你这个主意不错,倘若我在卫所开杂货铺,还捎带卖烟,那以后所有人都不用往马家营那边跑了,哈哈...不错不错!”
李弘贞信誓旦旦的说:“不!千户低估了这些东西,我敢保证,千户的杂货铺一旦卖这些货,就连马家营都得往你这儿跑。别忘了,杂货铺可不是只卖吃的,话本子、叶子牌、肥皂牙刷都能卖。”
听他描绘的蓝图,吴广仿佛看到自己日进斗金的那一天。
嘴角情不自禁的咧到耳后根。
看他笑得那么开心,李弘贞心底有一丢丢可怜他。
这家杂货铺能开起来的话,加上香烟这个热销品,撑死每个月也就150两。
而自己光是卖水泥,一个月就有两三万两银子收入。
李弘贞又提起最后一件事。
“千户,咱们阵亡将士的抚恤,何时能批下来?”
吴广闻言收了笑容,支支吾吾答道:“嗯...这个还得等我向上通禀。”
李弘贞正色道:“等上头批下来,阵亡将士的家属心都凉了,卑职提议千户先挪用卫所里现有的库银。”
李弘贞本以为吴广还要推诿扯皮一番,谁知道他竟然很痛快地把钱拿了出来。
带着抚恤金,从值房回到军营。
得到阵亡将士死讯的家属,已经来到卫所收尸。
这些家属趴着棺材嚎啕大哭,场面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有位大娘为了见儿子最后一面,竟要求士兵把棺材盖打开。
当她亲眼目睹,儿子原本破碎又缝合在一起的尸体,崩溃的情绪一下子达到顶点。
“我儿呀!我儿竟死得如此之惨!”
“天杀的啊,让我这个老婆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李弘贞心情沉重地走过去搀扶起大娘,将抚恤金放到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