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以天下为己任,裁撤冗员,考核官吏,但是他的改革措施没有能够稳步推行,改革涉及面太大,谈论此事的人都认为无法实行。等到各路“转运按察使”到任,举劾良多,各级地方官并不高兴。
加上“任子法”出台,恩荫减少,“磨勘法”严密,希图侥幸的人深感不便,于是毁谤新政的言论逐渐增多,指责范仲淹等是“朋党”的议论再度兴起。
“朋党”的怪论又被捅到仁宗耳朵里了。公元1044年夏,赵祯和执政大臣讨论朋党事。范仲淹对答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自古以来,邪正在朝,各为一党,主要在人君辨别!假若君子朋党为善、为国,又何必禁止?”这实际是承认有朋党存在了。但是范仲淹的这份坦诚,没有让赵祯完全放心!
皇帝怕大臣结党,这是通病,无可非议。
恰巧搞屎棍子石介,又向枢密副使富弼写了一封公开信,请富弼效仿伊尹、周公之事,尽心辅佐当今皇帝。石介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石介此前写诗力捧范仲淹、诟骂夏竦,自己舒心痛快了,却让夏竦极度怨恨,一心想置石介于死地。夏竦见了这封公开信,处心积虑策划了一个阴招。
夏竦让家中的女奴专门模仿石介写字,练成之后,将石介的公开信,重抄了多遍,广为散发,却故意改“伊、周”之事改为“伊、霍”之事,一字之差,意思云泥之别。也就是说将“伊尹、周公”改为“伊尹、霍光”,霍光是位改立皇帝的主儿,富弼能够当得起吗?
而且,更为严重的是,夏竦做戏做全套,又用石介的笔迹,帮富弼草拟了废赵祯皇帝位的诏书。派人“快递”给仁宗。
赵祯接到这份沉甸甸的情报,虽然不相信。但是,富弼、范仲淹却给吓得半死!两人哪里还有心情上班?范仲淹及富弼便向赵祯请求,到西北边关去,赵祯却不准许。
不久,恰好契丹出兵讨伐西夏李元昊,范仲淹再次请求去西北。赵祯答应了范仲淹请求,让他以参知政事的身份兼“陕西、河东宣抚使”。
范仲淹赴陕西,过郑州,特意拜访退休隐居在郑州的吕夷简,吕夷简不解地问范仲淹问:“你怎么突然出朝了?”
范仲淹不好意思明说,只说暂时经抚两路,事毕再回京。
吕夷简叹息道:“范君此行,危机四伏啊!还能再回去吗?如果想经略西边事,在朝中不是更方便吗?”范仲淹默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