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个懒觉自然是没能睡成的,早睡早起的习惯一旦养成,就算她想在帐中多躺会,不到一炷香时间也起身了。
聂策那厮仍旧睡在旁室,起来得比她还早,洗漱完毕就出去了,留了人回话给她,说是去了宫里,叫她自己安排。
其实他不留话也没什么,像他这样的大忙人,就是彻夜不归,桑陵都不会多问,可特地留这么一句话,就总感觉二人是绑在了一块,往前看聂策去交州的那两月,她不也是自己安排自己嘛?
这夜到桑陵睡下了,他才回来。第二日赶早起来,便要预备往桑家去了。
卯辰在屋子里见人,她还问了句,“昨日你几时回来的,我都没听着动静。”
“亥时。”
聂家郎看起来精神也还不错,不见丁点疲态。
被留宫里那样久,几乎是待了一整日,想想都是够辛苦的了,却能这样精神抖擞,也到底是常年锻炼的人。
不过单就这事来看,皇帝削藩的心只怕是很强烈了,就是不知道这待了两月就回来的动作,到底意味着什么——她其实很好奇,但碍于和聂策的关系还没那么熟,这又是他的公务,就没好问。
顿了顿,又想问问别的,诸如回门当日的安排云云,才刚要开口,就见对方捧上了一卷竹帛,端详得很认真,她便只得挠了挠后脑勺,动作僵硬地往净房方向过去。
廊道此时正有仆从打扫,有人将东边的窗子推开半边,瞬时间,清晨的日头涌入屋内,泛起空气中的片片浮尘。
待身前那人转过身去,毡席上坐着的儿郎才将头抬起来。
似乎也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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