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日子还要继续。
圣旨直言要武元庆老老实实在家守孝,李渊却又传话说指点武元爽入千牛卫的门道,让武元庆明白了李纲必然是将自己的请求上报了的。
无论李渊是何种考量,三年之内,武元庆在朝中是掀不起什么风浪了,于是他将念头转到了自己弟弟身上。
既然陛下已经说明了门路,他们两兄弟去找那宇文禅便是了。
武元庆自己身为袭爵三品开国侯,父亲还是从一品的开国国公,那宇文禅不过是侥幸得了个救驾之功受封了个千牛卫中郎将,他很自信,宇文禅不可能不卖自己面子的。
父亲新逝,自己降两品四等袭爵,加之武家的根基在洛阳,长安几乎没有武家两兄弟交好的权贵,因此武元庆袭爵这件事不会有任何庆祝活动。
不过,他还是派人前去邀请了宇文禅隔日登门,想来那毫无根基的千牛卫不会拒绝,到时让他给二弟一个千牛备身之位便是了。若是二弟当真争气,能得陛下信重,或是将来立下军功,武家未尝没有再次飞黄腾达之机。
宇文府宅
归家的宇文禅这两日心神不宁的,自己和兄弟们出去喝个酒逛个寺院,居然能碰上自己亲姑姑,还被她认出来了。
他倒是不曾怀疑过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试探,宇文禅的关注点在于,姑姑到底是认命信了自己不是宇文禅师,还是心照不宣地为自己隐瞒身份呢?
无论如何,这件事都是一个太大的隐患,他得好好思量一番。
连带着陪张出尘出去雇佣家仆使女的时候,宇文禅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种好吃懒做偷东西的人不能带回家里”,张出尘看见了一个被雇主退回的使女,点评道。
牵着她纤手的宇文禅不曾言语,眼神飘忽,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张出尘见他没反应,曲肘碰了一下,柔声道,“郎君,昨日回来之后一直神不守舍的,又有什么心事么”
“没事”,宇文禅笑着冲她摇摇头。
半日下来,两人拢共挑选了十余个出身清白,家中难以为继的良家,签订卖身契约付了银子便带回家里了。
偌大一个宅子,经过两人这些天的经营,越发像是一个家的模样。
宅子门边秦良玉已经在等着宇文禅了,“公子,应国公家的世子袭爵为应侯,今日遣人送了拜帖,请您明日过府一叙”
“哦?”
“卑职打探过了,应国公世子降四等袭爵成了应侯,今日圣旨还直言要他在家守孝,请公子的目的,怕是要为他弟弟谋一个千牛卫当中的职位”,得到邀请之后,秦良玉便出去查探过一番。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今日应国公府门前的好戏长安城中没多少人不知道了。
宇文禅点点头,这就是他舍不得南阳卫队的老人荒废在自己家里的原因,他们都是大隋精挑细选出来服侍公主的机灵人才,若是在自己府里打杂实在是暴殄天物。
应国公府,武则天家里。算算时候,这位未来女皇现在正是最艰难的时候吧,宠着她的亲爹没了,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必然死命地欺压她。
依着武则天那个刚烈的性子,指不定还有什么事情呢。自己若是能提前将这个未来女皇拿下,似乎很不错啊。
这两日沉浸在身份可能泄露的担忧中,宇文禅的心绪一直不太好。如今有了新的兴奋点,他也懒得管姑姑的事情了,打算明日去武家看看情况。
次日早上,宇文禅叫上王显和秦良玉陪自己前往应侯府。新漆的门牌格外鲜亮,只是侯字取代了国公二字,让门墙内的每一人都感到有些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