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突厥狼骑随烟尘远去,身后的初雪近前来道,“殿下,这突厥女子……”
李木兰轻轻摆手止住了她的话头,“这偌大一个天下,终究不止我一个”,她喃喃道。
回到马邑城中,仍在率军打扫战场的程知节捧着木匣盯着刘武周的人头看了又看,那模样如同得了心爱玩具的小儿一般,还笑着冲李木兰说道,“殿下,您是不知道啊,刘武周这些年来在并州一带可没少干腌臜事,若是将他首级挂在晋阳城头,可别提有多快意人心了”
“本帅先将其带回长安向陛下请功,大唐兵将同这逆贼鏖战数年,死伤颇多,如今正好用这逆贼首级来告祭阵亡将士。到时本宫向陛下请旨,传首九边便是了”,李木兰笑着回应,拿下刘武周的首级,她也很是高兴。
“哈哈,如此甚好。我老程还是糊涂啊,前些时日宇文千牛献策,引突厥这匹老狼来屠灭刘武周时,我还有些不信,如今不费吹灰之力剿灭逆贼,宇文千牛献计当属头功,殿下可莫要忘了为他请功啊”,程知节在军中多年,战阵厮杀在行,对于这种谋算还是不太擅长。前些日子宇文禅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他还因为要软化对突厥的态度而有些反对。
如今看来,真香。
李木兰听他这般认可宇文禅,也是展颜一笑,宇文禅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在幕后的,不能载功于表册。一如当初写信给宇文歆使其重回大唐那般默默无闻,献计在美良川打破尉迟敬德的功劳则是算在了李木兰头上。
如今在并州,因着在李木兰身边有个半官方的身份,还有她的全力支持,宇文禅逐渐走向台前展示自己,很多绝佳举措被李神通和程知节这般军政大佬知道,对他将来的发展也是一件好事。
人望,终究是要慢慢在实践中积累的。
“程将军,今日我便直接返京了,并州军事,劳烦你一段时日”
“这般着急么”
“年后需得马上回来,这数月并州新政和要务颇多,本帅要向陛下具条陈述示下”
“好,那我老程便厚颜替殿下暂领并州军事了”
李木兰点点头,又对着身边的初雪说道,“初雪,我不在的时候,平阳军交由你统帅,不可废弛了日常训练。平日里你带着平阳军五个千户营主,多向程将军这般请教带兵打仗之事,不可自矜自傲”
“是”,初雪早就知道,她和李木兰身上如今干系重大,至少要留一个人在并州统帅平阳军,既然李木兰要回长安见情郎,自己就只能在并州替他们干活了。
呜呜,你们岁月静好,我初雪负重前行。等下次宇文公子过来,我一定要看个够听个爽。
北境寒风猎猎,在李木兰的带领下,贺年团向着长安而去。
长安这边,换岗的千牛卫们提前一刻钟出来,在高履行和刘树义的带领下杀向平康坊,他们长期的喝酒据点。
终究是年轻纯真,升迁了的高履行和刘树义同自己的老手下们仍旧相处和睦,队里年纪最小的宇文禅回归更是让他们欣喜。
除却当初在坂蒲战死的四个袍泽,和高履行刘树义宇文禅三人,当初的十一人队伍只剩下四人,如今也相继升做了千牛备身和备身左右。
王显将宇文禅送到平康坊之后,很自觉地栓着马车在外边守着。
这段时日宇文禅对他十分满意。不愧是当初能在大隋公主身边的侍卫,业务能力和职业素养杠杠的。
许久未见的千牛卫袍泽们一醉方休,不过喝的是素酒。
直到将近寅时,天边隐约泛白,长安城中依稀缭绕着鸡鸣声,宇文禅才醉醺醺地从酒肆里出来,倚靠在马车边上休息的王显见状连忙上去扶着他。
回到下榻的旅店已是寅时一刻,“吱呀”的开门声几乎是瞬间便惊醒了和衣而眠的张出尘,她连忙上前搀扶住宇文禅,嘴里说道,“就不该让你去的,你看你这样,哪还有翩翩公子的风度”
“呵呵,嗯”,宇文禅则是轻抚着她的脸,听着她的唠叨。
王显留下一声“夫人若是有事便唤我”之后,没有进门便回自己房里去了。
张出尘则是开始忙前忙后,她先是将宇文禅扶到床边躺下休息,又去打上热水为他擦脸和身子。嘴上说着烦,真当脱掉宇文禅的衣物为他擦拭身子的时候,她内心却是感到一阵阵的温馨。
他俊逸脸庞泛红,欺负人的唇舌微微一张一合无意识呢喃的样子,张出尘的母性都快被激发出来了,手上动作格外温柔地替他擦拭着。
宇文禅也乐得享受,双手张开任由她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