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这暴脾气,你让我委身从了赐婚,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也免得连累全家被百姓戳脊梁骨。”
“往日说你傻你还不服气,你看我姐姐,政令一下,王爷接了太皇太后出宫奉养,姐姐也立马也递了申请出宫回家,这才叫政治嗅觉。”
女使嘟囔道:“我又不像姑娘,在女子联合会做官儿,要政治嗅觉做什么?我只管伺候好姑娘,闻得出饭菜香不香合不合姑娘口味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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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傻丫头。”荣飞燕伸手点了点女使的脑门,“朝廷试点废除贱籍,我都给你放契了,还赖着不肯走,连我不嫁人你都要学。”
女使憨憨道:“我就愿意守着姑娘。”
荣飞燕失笑:“行叭,以后咱们这对傻姐妹就相依为命,为女子崛起而奋斗,才不要什么臭男人!”
“摄政王也不要?”
“这个可以要!”
……
北境,赤峰路临潢府城。
一对母子正漫步街头,有别于中部地区的异域风情,让青年颇感新鲜有趣。
“母亲,这里就是您曾经的家吗?”
被称为母亲的女子点点头:“你也曾在这里生活过。”
青年不好意思道:“我却是记不得了。”
女子闻言失笑:“你那时才一丁点大,整日只会吃睡哭,还不到记事的年纪。”
青年也笑:“母亲能给我说一说从前吗?”
说说?
说说倒是可以说说,只是该从哪里开始好呢?
女子不禁怅然。
是从一把火烧尽大辽的气运说起?还是从上京城外的隆隆炮火说起?亦或者是……
从军帐中的初次相遇说起?
有太多太多的故事,又有太多太多的遗憾,萧观音竟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岁月从不败佳人,许多年过去,萧观音依旧耀如春华,时间在她身上,仿佛停止了一般,没有留下痕迹。
耶律濬见萧观音久久不语,以为触碰到了伤心的往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儿子说错话了,母亲恕罪。”
萧观音轻轻摇头:“无碍的,只是想起一些往事罢了。”
“儿子知道。”耶律濬温声回应,“以前在书塾都学过,再临旧地,母亲难免感伤。”
萧观音不禁莞尔。
她只是想到那个人发呆罢了。
那个人啊,总能做出些出人意料的事。
山野起兵是如此,北伐大辽是如此,中兴大宋亦是如此。
现如今更是出人意料的坦诚,毫不避讳曾经那些功过是非,皆书于世人知。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
“宁背一世之骂名,也要让子孙万代享福,其中功过,吾不言,皆留于后人评说。”
但这并不是最让萧观音出乎意料的。
最让萧观音意外的是,他做了那么多看起来“残暴不仁,大逆不道”的事,最后甚至颠覆了天子,却依旧为朝臣和百姓交口称赞。
这操作,萧观音初听闻时都惊呆了!
但也只是呆了一瞬。
过后再想,就觉得再正常不过。
这种出人意料不正是他最擅长的吗?
他才起兵时,谁能想到燕云会被收复?
他被讨伐时,谁又能想到四十万辽军连带无数大将甚至皇帝会葬身火海?
他受朝臣礼拜受万民敬仰,谁又能想到新帝会如此急切?
谁也没想到。
萧观音更没想到。
她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回到临潢府,更没想到耶律濬也能踏足塞外。
可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想到的,他却帮她实现了。
此时,他们母子就站在这片故土上,行动自由,一如常人,不受任何局限。
可能……这是无情绝情的补偿?
萧观音不知道。
她没有酒楼,安国公府也不在拆迁范围内,没有任何理由去见那个人,更无从问出口。
只能偶尔听说些只言片语,偶尔感怀写诗。
攒了许多年,却只能落尘阁中。
“扫深殿,闭久金铺暗。游丝络网尘作堆,积岁青苔厚阶面。扫深殿,待君宴。”
“拂象床,凭梦借高唐。敲坏半边知妾卧,恰当天处少辉光。拂象床,待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