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踉踉跄跄地走出大厅,满面的酒气与怒意交织......
原本跟黑炭一样的脸,此时此刻变得跟他二哥一样红!
张飞的双眼虽然还有些朦胧,但已经尽力在凝聚精神。
他的身体沉重,像是被酒精浸泡过的棉花,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张飞试图跃上战马,却几次都未能成功!
“快......快扶我上马!”张飞怒吼着,向身边的亲兵伸出手。
亲兵们赶忙上前,搀扶着张飞上了战马。
张飞的身体沉重如山,三五个亲兵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将他扶上马背......
张飞的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异样,不安地躁动着,不断打着响鼻。
好不容易披挂整齐,张飞在亲兵的搀扶下,终于登上了城头。
城头火把在晚风中明灭不定,将张飞摇晃的身影投射在青石砖上,拉长成扭曲的暗影。
他扶着冰凉的城垛,指节在青苔上划出湿痕,喉间翻涌的酒气混杂着酸腐味,随着每次喘息在齿间流转。
三日前埋在地窖的烈酒,此刻化作千根烧红的银针,在血脉里横冲直撞。
";再...再给我来一坛!";张飞对着天空咆哮,声音在风中回响。
亲兵王五慌忙搀扶,却被张飞蒲扇般的铁掌按在肩头,掌心温度透过皮甲灼得人发疼。
城下忽有马蹄声破空而来,初时细如游丝,转瞬化作闷雷滚动。
张飞混沌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攀着女墙探身张望!
只见地平线上腾起赤色尘雾,西凉铁骑的玄色披风在暮色中连成翻涌的墨浪。
最前方的赤兔马喷着白气,吕布的方天画戟寒芒吞吐。
";三姓家奴!";张飞嘶吼着挺直腰背,城砖上的青苔被他抓出五道指痕。
他反手抓起丈八蛇矛,精钢打造的矛杆与掌心冷汗相触,竟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当值的部将李岩正要开口劝阻,却见张飞突然仰天大笑,笑声震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取我甲来!取我甲来!";
四名亲兵抬着镔铁锁子甲小跑而来,甲片相撞的哗啦声里,张飞忽然屈膝半跪,呕出大滩浑浊酒液。
酸腐气息弥漫间,他抓起酒葫芦仰头灌下,琥珀色的酒浆顺着虬髯流淌,在锁子甲上溅出星星点点的光斑。
当护心镜扣上胸膛时,城墙下的号角声已近在咫尺。
张飞扶着城墙,抬眼望去,只见城下尘土飞扬,吕布率领的骑兵如同洪水猛兽一般涌来。
他们的数量之多,让人心惊胆颤,黑压压的一片西凉骑兵,犹如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直扑小沛城而来。